黄胜抱着脑袋,神色痛苦,语气虚弱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太他妈敢想了。
裴曜跟做鬼一样缠着黄胜不停地问“叔,你觉得哪里不行”
“不行的话我改改。”
“但是做鬼都要缠着他这个是改不了的,叔你要是觉得这点不行,想让我改的话,我恐怕改不了。”
半个小时后。
黄胜坐在椅子上抽烟,语气沧桑道“我活了几百年,也没见过阴差和鬼魂。你想得倒是挺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人死了真能成鬼,你能保证成了鬼后一定不会被阴差勾走”
“到时候你成了鬼被阴差勾走转世投胎了怎么办让幽采守着你几百年等你转世投胎”
“到底是谁告诉你死后一定能鬼的”
裴曜“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想的。”
黄胜“”
他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虚弱地吐出三个字“有病啊”
这种大事是自己想就能想出来的吗
难怪跟幽采谈了三个月才发现不对劲。
黄胜深吸一口气,将烟头摁在地上摁灭,语重心长道“听叔的,这几天你也不要再找幽采见面了。”
“这桩事过个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裴曜将桌上的两盆小盆栽揣在自己怀里,真诚道“叔,我不找幽采。”
“是他放不下孩子,天天要来看孩子,我拦不住,真拦不住。”
“我也不想跟幽采见面,但是叔你知道的,为了孩子,我们还是得维持一下表面关系的。”
“哦对了,这四个孩子还是当初叔你买给我们的呢。”
黄胜“”
他扭头就走,没走两步还能听到裴曜同他说下次有空再来唠唠,下次他再想一个跟幽采在一起的好办法,甚至还让黄胜也帮他一起想想办法。
要不然四个孩子有爹没娘的,怪可怜。
黄胜脑子一抽一抽的发疼,回到了农舍。看着桌子上多出来的两盆小盆栽,没忍住,化成为黄鼠狼气得挠了好几下竹制摇椅。
黄鼠狼一边蹦跶一边狂挠仰天长啸道“诡计多端啊”
怪不得幽采每天回来都高兴得跟牛犁地一样在床上到处乱滚。
天天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怎么能不高兴。
黄胜痛心疾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千防万防终究是没防住当初自己买的四个崽。
还染了个黄毛。
这不是更讨幽采喜欢了吗
“我们要是被狂哥发现了怎么办”
晚上九点,农舍里,趴在床上兴致勃勃逗着小盆栽玩的幽采立马抬头,不假思索道“他不会发现的。你现在叫小王,他怎么可能会发现”
裴曜帮他擦干头发,又慢吞吞道“那以后回去呢”
幽采又要爬下床穿鞋,
被裴曜勾住了领子,随后一拉一环,轻轻松松就把人抱在了怀里,裴曜低头问他“回去后你要走,带不带我走”
幽采有点心虚,扭头东张西望,含糊道“带、带的吧到时候再看看。”
裴曜“人很容易死的,幽采,我不在你身边,万一哪天死了怎么办”
幽采立马扭头,伸手紧紧地捂住裴曜的嘴“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不能乱说。”
裴曜低头,抬手握住捂着他嘴的手,偏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道“我没胡说,每天都要死好多好多人。”
“有出车祸死的,触电死的,火灾中死的,幽采,你不让我跟你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么办”
他眨都不眨,面不改色道“我跟你在一块高兴,医生说人高兴才能活得久,幽采,你让我跟着你,这样我就不容易死了。”
幽采嘀咕了几句,依稀能够听出胡说八道这些字眼。
裴曜依旧耍赖得厉害,低头用鼻尖去蹭幽采的鼻尖,低声含糊道“带不带我去”
“带不带不带的话你至少先亲我一下,我们好多天都没有亲一下了。”
“亲一下好不好抬点头,对,不要抿着唇,张点唇”
交缠的吮吸声伴随着窗外沉闷的雨声一块此起彼伏,幽采被亲得很舒服,哪怕是在冬天,也都暖洋洋的,被含着唇瓣轻轻地舔舐,温吞得没什么攻击性。
他晕乎乎地睁开眼,看到裴曜低头,望着他笑。
幽采不懂对方为什么笑,脑袋有些热热的,问裴曜为什么笑。
裴曜不说话,只是低头又亲了他一下。
半个小时后。
准备回去的幽采怀里抱着一盆小盆栽,裴曜替他弄着卫衣的两根绳子,又替他将黑色面包服的帽子戴上,在他下巴系了一个结,低声叮嘱他回去小心点。
“看着点路,回去不要故意去踩水坑,要不要雨伞”
幽采说不用,催他赶紧回去休息,自己能看清晚上的路。
裴曜将他送到农舍院子门口,看着幽采同一尾顺畅的鱼,嗖地一下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