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就揉了揉后颈,时间坐得久,自然哪里都不舒服。
楚染难得见她这么疲倦,自己不好继续窝在榻上,给她招了招手“不舒服”
婢女都退了出去,陆莳缓步走过去,软榻有些小,两人躺下不合适,她就坐在一旁。
她一坐下,楚染就爬起来半跪着,伸手给她揉肩膀。太子小时候身子弱,她不放心别人照顾,自己学了穴道拿捏。
楚染手热,摸到陆莳后颈处,软软的,陆莳心中一动,握住她的手腕“殿下可觉得相府内事情复杂”
相府内事情不复杂,复杂的是与汝南侯府连着,事情就多了。
楚染晓得她的意思,开府另辟,其中的事想想都不简单,她软下态度“老夫人看中什么,你给她便是,也好清静些。”
耳鬓厮磨总是一日里最美好的光景,陆莳侧着身子看她,眸色流转,“我身子凉,也是因为当年难产,母亲险些没熬得过去,后来养了二兄,她身子才慢慢好了。
“因此老夫人将陆怀思放在心里”楚染反问。
陆莳点头,这些都是当年秘事,都让老侯爷给封口了,老夫人一味信这个宠着陆二爷,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楚染觉得可笑,哪里认了养子就会让自己身体变好,莫不是神仙下凡,难怪陆莳不与她亲近。
陆莳将话说过就不再提了,只握着她的手,捏着她的下颚“殿下这些时日倒是养好了些,也不见你出府走动,不闷”
“尚可,不觉得憋闷,老夫人日日请我过去打花牌。”楚染道,外面日日争斗,进了相府,同样如此。相府内事情繁杂,不少门客拜见,能推的就推,不能推的,就只能她出面,听人絮絮叨叨一番话,一日就过去了。
听她平静的语气,好似一平静的深闺女子所言,陆莳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哄道“你忍耐些时日。”忍耐年,陛下驾崩,太子登基,一切都可。
想到此,陆莳心中安定,她试探道“若太子登基,你欲何往”
太子登基是楚染懂事起就盼望的事,心中觉得欢喜,冲着陆莳扬了眉梢,道“去封地,新平虽然不如郢都富庶,倒也是一片安宁。”
她不喜太多的争斗,尤其自小长在宫里,厌恶这些,陆莳让她放下,她并没有不舍,不过担心太子。她几月不管事,太子境况更胜以前,也没有什么纠结。
“也可,到时我陪你去。”陆莳道。
楚染被她说得一惊,“你舍得你的相位”
“太子登基,我若成权臣,于他王权不妥,不如自请离去,他也放心。”陆莳解释道。太子如今看着尚可,一旦登基为帝,就说不清了。
楚染听得莫名酸涩,阿弟的为人,她懂,可是在为帝后谁能说得清,加之陆莳并非式微,确实是一忧患。她同意道“那就一同过去。”
陆莳摸摸她的额头,继而捏了捏她鼻尖“殿下脑子里想的都是太子,可曾想过自己”
前世就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她当真不知该如何劝。
“我怎么了,都已入相府,荣辱生死与你一同,忧什么”楚染瞥她一眼,抓起一旁的甜橘拨开吃。秋日里的橘子还不是很甜,方进口有些酸涩,她眯着眼睛,大方地喂给陆莳。
陆莳听她那句荣辱生死与你一同,呼吸一滞,见她眸色认真,不是戏言,反复问她“可是当真”
她问过几遍,楚染有些烦她,剥了橘子又喂她“真的真的,比庖厨手里馒头还要真。”
“那便信你。”陆莳笑意深厚,掩盖都藏不住。楚染不大明白她笑什么,咬着橘子的时候就想起那个梦,她撇下陆莳自己饮毒自杀,心跳快了几分。
那个梦有些奇怪,她为何要与陆莳和离,和离背后难不成还有苦衷不成。
甜橘在口中也无甚味道,如同嚼蜡,顿了半晌后,她心中不定,就问一句“陆相,你我会分开吗”
陆莳在拨橘,莹白的指尖缠着白色的橘筋,听到楚染忐忑的问话后,指尖顿住,微微发麻,舌尖差点磕到牙关。
也分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她想过半晌后才道“万事都在殿下心里。”
楚染就说不出话来,拿橘子去堵住陆莳的嘴,手未曾伸过去,外面就响起了婢女的声音“陆相,二爷回来了。”
屋内两人一惊,并非是陆怀思回来,而是因为突然出声,陆老夫人的婢女当真是毫无规矩。楚染塞不出去的橘子又自己吃了,要出去,却被陆莳拉着“等会再过去。”
楚染不解,不过陆家的事陆相做主,等上片刻,余光扫到她不好的脸色,猜测两人关系多半不大好。她从荷包里捏了个花糖给陆莳,“我们是不是要开始收拾东西,匆匆忙忙不大好。”
“不用,随身的衣裳就可。”陆莳道被她喂了颗糖,顿觉无奈,她倒多了个随身带糖的习惯。
两人在屋内规矩地做了半刻钟,算着老夫人那里应当哭出一场,陆莳才带着楚染过去。
垂花门那里站了几名婢女,是汝南侯的夫人过来了,楚染摸摸陆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