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喝过牛乳后,就去窗口摸红榴花,指尖摸到花时,陆莳回来了。
她沐浴后,身上带着水雾气息,脸色也是晕红,楚染回身看过一眼后就不动了。脑海里想起在西北时清晨逗弄她时,那一片诱人的景色。
她脸色通红,顺手就摘下一朵花,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上的红花。
陆莳关好屋门,回身看她“殿下可要安寝”
她说这话时极其自然,没带遐思,毫无暧昧,楚染觉得她正经,可仔细一想,两人都没成婚,同寝一榻,哪里来的正经。
陆莳近日忙碌,疲惫不堪,楚染从她的背影里看出了清瘦,恍然觉得自己在给她添乱。
一咬牙就道“我还是先回去了。”
陆莳回身,对她的情绪变化突觉奇怪“怎么了”
楚染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踌躇的功夫,陆莳走来,牵了她的手,走回床榻。
许是方沐浴的缘故,陆相的手比寻常热了很多,温温的,摸着细腻。
片刻后,陆莳就松开了。
楚染失落,也不知这般失落是从哪里来的,她打起精神爬上了床榻。
榻上毯子有两床,她本就一身寝衣,也不用再脱,上去后就躺下,整个人裹在里面。
内室的灯熄灭了,就剩下榻前的一盏孤灯,明明灭灭。
两人静默无声,锦帐低垂。
不知何时,陆莳的手摸到楚染的臂膀,接着就是手腕,她紧紧握住,试探道“殿下可是为了宁王献伶人一事”
楚染扭头看她一眼,没有惊讶,陆相心思玲珑,怎会猜不到她收到了太子的信,沉吟须臾后才问“宁王叔无心朝堂,难不成都是装的”
楚帝恋美色,几乎人人皆知,三年一大选,年年小选,明妃就是最好的例子。然他懂得分寸,压着位分不乱来,明妃也是有孕才封妃的,那些伶人爬不上去就在宫里度过余生。
朝臣不敢献美,也是因为楚帝心思不定,后宫高位都是权臣之后,鲜少伶人。
宁王这次打的人措手不及,她自然担心太子的地位。
她侧身而望,乌黑的眼睛泛着不解,陆莳手摸向她的眉眼,她不知要做什么,眼睛条件性地闭上。
她瑟缩的模样哪里有当日的意气风发,陆莳莞尔,替她揉一揉眉心,声音也是温和“伶人是我让宁王所献。”
闻言,楚染震惊不已,蓦然睁眼“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口吻不善,责怪陆莳。陆莳不与她计较,反轻轻开口“给王后找着事做罢了,另外陛下回来后,当会选妃。”
她说的不明不白,楚染拂开她的手,不给她揉了,道“你就不怕陛下再添子嗣”
“你怕什么,恒王在,王后自然比你急。”陆莳收回手,也不勉强她。
后宫是王后的天下,后妃子嗣也是她在意的,陛下子嗣不多,只四子罢了。太子又是那般模样,到时皇位就是恒王的。
只要太子一死,恒王一脉便起来了,王后岂会不急多一人,且背后又是皇亲,她如何坐得住。
楚染想了想,不大同意她的做法,心知再说下去,就会被她说服,索性被子盖过头顶,自顾自睡觉。
她生闷气,这点与前世相同。陆莳在想是否由着她去,若是时间久了,是否又会闹得生分。
她今夜过来时本就心存不定,若不说清楚,心里藏着,也就几日不会过来了,哄了这么些时日也会白费心思。
“殿下。”她唤了一声,无人应她。
她伸手就将楚头顶的毯子挪开,就见楚染沉沉睡去。
睡着的人枕着自己胳膊,露出半边脸,笔尖微翘,脸色被闷得通红,修长的睫毛轻颤。
睡得也快。陆莳淡笑,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楚帝心中只有天下,对太子多疑,对恒王亦是如此,只是恒王惯会做戏,太子不屑罢了。
楚染睡得早,醒得也早。一眼睁开就看到一旁的陆莳,她睡颜清丽,闭眼间多了抹女子独有的温柔。
看她睡得熟,楚染起了坏心思,两人靠得这么近,几乎可闻她绵长的呼吸声,凑近还可以看到脸颊上细腻肌肤下的脉络。
凑近、再凑近,还没伸手时,陆莳突然睁开眼睛,楚染忙缩了回去,毯子一裹,装作未醒,缩头乌龟装得很像。
外间天色露白,又是一晴日。
楚染洗漱后,陆莳在用早膳,庖厨得了吩咐,今早就炖了鱼茸细粥,楚染一出来后就闻到了香味。
两人用早膳,婢女都退出去,楚染一勺一勺将粥送进嘴里,满足道“陆相今日怎地不去署衙”
“礼部将迎驾的事宜都打点妥当,我已无大事。”
楚帝自己要面子,回来时非要百官迎接,礼部忙得不停,虽说已有旧例,也让人跟着后面累。他下了旨意过来,百官哪里敢不从。
陆莳担着监督的责任,自然要面面俱到,注意到细枝末节。她不甚在意这些事,忙里抽闲,得了今日的假期。
用过早膳后,将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