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刚伸手,秦宝手里的盒子就掉在了地上,湿润的杨梅落出来,骨碌碌滚了一地。
黎南月连忙弯腰去捡,抬头时脸色变了变。
秦宝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好像是故意的。
房间里的苏合也明白过来,脸红一阵白一阵。
对听到两人的谈话秦宝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黎南月“你的护照呢”
因为准备出发了,护照就在黎南月身上,他拿出来,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
秦宝接过去,只翻看了护照第一页,确定是黎南月的,抬手就撕了。
护照“哗啦”成了两半。
黎南月扑上来,又急又怒“你干什么”
秦宝冷冷地宣布“黎南月,你现在得罪我了。”
当晚秦宝一个人飞了丹隆。
卢哥知道情况后心急如焚,打来电话询问情况,秦宝只对他说“以后我在公司不和别人一起住”就挂断了电话。
他才十五岁,家里惯着长大的,的确不够独立,可是也绝不承认自己是巨婴。就算他不清楚如何在酒店办理入住、不清楚如何与工作方对接,但他的英语不赖,大不了多问几个问题,多遭受几个白眼,还是都能一一搞定的。
第二晚工作完已是深夜,湖城下起了大雨。
电话从首都打过来,秦先生那边还是白天“这件事情的确是那人做得不对,可是你再怎么生气,还是不应该撕了别人的护照,太任性了。”
和秦宝有关的任何事,卢哥都不敢瞒着秦家,肯定是了解完情况就事无巨细地向秦先生汇报过了。
秦先生一辈子儒雅斯文,教儿子也永远是温良恭俭让。
“别人没有护照,就不能出国工作。不仅仅是影响他自己,也影响了其他人的工作安排,其他人又没有做错什么的。”秦先生教训,“而且你这个行为只是一时的解气,并没有什么意思。”
秦宝坐在公司为他安排的车上,正准备回酒店。
听完这话绷着脸回答“有意思。”
秦先生“有什么意思”
秦宝“我心里爽。”
秦先生一时语塞,只好循循善诱“好吧,你心里是爽快了,可是别人会怎么看待你怎么看待你爷爷”
又是这一套。
秦宝只觉得太阳穴扑通扑通跳,比刚在在t台上还有节奏感。
秦先生“你爷爷为联盟为国家鞠躬尽瘁,你要让人家背地里说他闲话吗如果被人说他的儿孙小辈仗着他的权势,在外面胡作非为,横行霸道,毁了他的清誉,你觉得值不值得”
秦宝忍着头痛“嘴在别人的身上,我管得了别人怎么说”
秦先生仍然好脾气“可是这些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忍一忍,退一步也就算了。”
秦宝“凭什么我忍我强我就得忍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到底要发生什么才是大事”
秦先生“凭你是秦振渊的孙子,你就是该忍。这确实不是大事,做可造之材、出人头地才是大事,不给秦家抹黑、维护秦家形象才是大事。”
一番话从小到大翻来覆去地听,秦宝快要倒背如流,忍无可忍终于“啪”地把电话挂了。
秦先生不想惹他,倒是没有马上再打过来,只是发了条信息,说次日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生日宴会,他一定记得按时出现,不要迟到。
回到酒店,委屈和异国他乡的孤寂感一下子涌上来,秦宝扑进枕头里面,刚狠狠地锤了几下床,就听见有人按门铃。
“他妈的是不是没看见勿扰”
他气冲冲地打开门,看清来人滔天怒火霎时灭了一半。
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冒雨跑来,头发还是湿的。
“surrise”
秦宝惊喜,直接愣住“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顶着一张冰山脸,幼稚地冲他比了个爱心“想你了呀。我明天也有一场秀,刚刚才落地,趁我妈不注意就打车跑过来了。”
两人并不在同一城市生活,上次通电话也是两周前了,秦宝只提过自己会在这里落脚,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跑来。
秦宝大无语“许棠舟你是猪吧凌晨一点你给我一个人在路上打车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这不是没事嘛。”许棠舟进屋晃了一圈,问,“黎南月呢不是说他陪你来”
秦宝给他找了毛巾,阴森森回答“别给我提他。”
许棠舟一边擦头发,一边狐疑地盯他的脸“吵架了不对,你眼睛好红,刚刚是在哭吗”
秦宝黑着脸“放屁。”
朋友的突然到来让秦宝心情好了不少,空荡荡的夜晚也活了。
他们不常见面,但经历相似,所以有说不完的话。许棠舟不打算走,给母亲报告之后就抓了秦宝的用品去洗漱,然后两人靠一个枕头上聊天。
秦宝还是忍不住,将事情对许棠舟讲了一遍,两人同仇敌忾,把黎南月骂了个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