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恤金的事儿,有了程红英的掺合,秋一诺也不敢再推辞了。
大不了将来邵承远回来了,扣除应发的津贴,再将其余的钱还回去。
就是进兜里的钱再拿出来,有点肉疼。
秋一诺留了周安邦在家吃了饭,差不多下午的时候,他的警卫员带回来好几袋奶粉,还有不少鸡蛋鱼肉。
“老师,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程红英见状,心里是又急又气,这丫头疯了吗,这么好的东西往外面推
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的是,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秋一诺没理她,顺便还狠瞪了她一眼。
周安邦就当作没看见他们母女俩的小动作,“阿远媳妇,老师也没什么能帮你的,这些你别和老师客气。”
“老师,真不行,家家户户都缺衣少食,你还是拿回去吧”现在买东西什么要用票,有的还要一大早就去排队,周安邦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买到这么些东西,估计没少往里搭人情,搭钱。
“阿远媳妇,你不让老师做点什么,我这心里难受啊”
见他眼眶泛红,打从心底愧疚不已,秋一诺也不好意思再推辞。
等过段时间,她也给老师邮点他们当地的特产,人情有来有往,关系才能处的长久。
秋一诺做销售的时候,就特别会整合自己手中的人脉。
关系网不是现用现交,应该是长久以往的维护,当你真的需要的时候,即便你不张口,对方都会想办法帮你。
说她现实也好,冷漠也罢,在尝过了世间冷暖后,她更怕一个人孤军奋战,踽踽前行。
周安邦返程前,不等秋一诺主动要地址,他主动先把地址和电话给了她,“阿远媳妇,有什么困难你可以随时找我。只要在老师能力范围内,不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情况下,我都会竭尽所能。”
“谢谢老师。”
送走了周安邦以后,贺自清便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女俩。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不停落泪,活似她没了男人就难以活下去似的,另一个则是揉着泛疼的太阳穴,“妈,咱能不哭吗”
程红英“臭丫头,我到底是为谁哭”
见她又不说话了,甚至是不想与她有半句的交流,程红英顿时火冒三丈,“我就知道你这个臭丫头记恨着我,怪我从小偏心你弟弟,心疼你弟弟,可我短过你吃的,还是短过你喝的”
“当然没有,就是吃的没他好,穿的也没他好。”
程红英心头一哽,这丫头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噎人。
“家家户户不都是这样更何况你弟弟还是咱们老秋季家唯一一个孙子,我偏疼他多一点也是用你爷你奶的钱,我省下的那点还不是花在你身上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家家户户都吃不饱的年代,原主能在她妈的庇护下吃饱饭,过的已经是比其他人家的女儿好太多了。
毕竟他们活没少干,饭也吃不饱。
见她又要抹眼泪了,秋一诺绝对是本能的说道“程红英同志,你脸上的皱纹多,皮肤也不白,这么哭一点也不惹人怜爱。”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这话,就好像是曾经说过了无数次一样的熟练。
程红英却是暴跳如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扬起了厚实的手掌就拍在了她的后背上,“臭丫头,你嘴怎么那么损,人家说你失忆了,我看你就是装的,你不是装的,你能这么损我”
这两巴掌直接把她拍到快吐血,连忙求饶,“别,别打了,我肋骨要被你拍断了,到时候喂不了奶”
听到最后一句,程红英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手。
“臭丫头,你再和我没大没小的,等你给孩子断了奶,看我怎么收拾你。”
虚张声势
潜意识里冒出这个想法,秋一诺自己都愣了一下。
安静下来后,程红英又忍不住再次落泪,一把将她抱紧了怀中,“我的姑娘诶,惨的呦,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今后你的日子可咋过,你弟弟也是个靠不住的,你说你将来能指望谁”
秋一诺眨了眨眼睛,眼底有热浪翻滚。
她可以十分肯定,这是来自原主的内心情感。
原主对妈妈有爱也有恨,知道她爱自己,但是更爱弟弟,所以始终无法释怀。
轻轻拍抚着她颤抖的肩膀,“好了,不就是没了男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日子会好的。将来还有两个儿子给我养老,日子不要太好。”
“你这丫头就会气我,等你把孩子拉扯大,你都人老珠黄了,捡别人不要的都没有了。趁着你现在还这么年轻,遇见好男人,还是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都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是两个儿子,将来儿子要娶媳妇,哪哪儿都是钱。
她的姑娘这么年轻,不该被这么重的负担压垮。
如果当初小儿子没犯浑跑山上,也就不会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孩子他爹更不会想拿姑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