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叶舟。
盛叶舟莞尔一笑,这熟悉的话简直和盛建宗说得一模一样。
在川庆朝,探花郎听着可比状元郎还要受欢迎似的。
“在哪在哪”
脑中正念叨着自家老父亲,马车外就响起了他焦急的声音。
“叶舟在我府上马车。”甘禾渊连忙指向面前的一架马车。
车帘下一瞬便被掀开,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盛建宗探入头来,一眼便见他脸色大变,伸出双手来急切地将人抱到车辕之上细看。
“快快快,去医馆。”一细看便更是心疼,盛建宗急忙转身冲跟随而来的盛府下人高声道。
马夫手忙脚乱地又将马车往后赶,盛叶舟朝后一看,盛禺山正好下车,脸色阴沉地朝这边走来。
“父亲。”盛叶舟连忙安抚老爹。
盛建宗说话时,头发还在往下滴
水,衣襟前早湿了大片,应是沐浴还没结束便赶来此处。
“这还叫没事,我儿的脸都破相了。”盛建宗怒气冲冲,但又寻不着罪魁祸首”,嘴唇蠕动几下后重重冷哼一声骂道“蠢货。”
这句蠢货指得自然是旁边马车的盛叶雲。
盛叶舟捂着胸口,看向一侧还没有动静的马车“大哥得看大夫。”接着抬起右手“我浑身疼,也要看大夫。”
盛建宗越想越心疼,重重呼出几口憋闷之气后才转身看向盛禺山。
“父亲,我先带舟儿和这几个孩子去医馆让大夫好好瞧瞧。”
盛叶舟也抬眸看向半天都还没走到的祖父,却见他正低头和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低声交代着什么。
听到盛建宗的话,这才摆手让人退下,朝他们点头“你们先去,我正好进去拜会拜会锅祭酒。”
眸光扫过盛叶舟红肿的嘴角时略一停顿,盛禺山眸色瞬时变得更加幽暗。
但神色变化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又隐了去,从他脸上根本没看出半分怒色。
沉声走到盛叶舟面前,盛禺山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舟儿做得很好。”
“今日都多亏我的好友们。”盛叶舟连忙给三个小伙伴邀功。
“祖父省得,等你伤愈之后咱们就登门致谢。”盛禺山温声道,目光并未在盛叶雲的马车上停留,垂手摸摸甘禾渊的脑袋后又交代“也带这几个孩子去让大夫瞧瞧可有受伤,稍后你亲自送他们回府。”
“儿子明白。”盛建宗老老实实沉声道。
交代完,盛禺山未再停留,背着手朝国子监侧门而去。
想起祖父曾经也在国子监内读过书,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竹林。
“你祖父动怒了,咱们快走。”盛建宗龇牙咧嘴地望着盛禺山逐渐消失的背影“上回瞧见你祖父没有表情还是十年上书谏言被圣上打入大牢,我和大哥去天牢看到过一回。”
“打入大牢”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盛叶舟扒拉着盛建宗的肩膀,好奇追问“为何会被打入大牢。”
盛建宗一个激灵,惊觉失言,眸光慌乱地转着干笑道“不是甚大事,就关了半夜,天亮就送回了府”
看盛叶舟双眸亮如星辰,盛建宗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接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张嘴了。
粘得牢牢的嘴坚决不提当年之事,只是抱起盛叶舟就塞进马车,吆喝着马夫快点启程。
大夫一番检查下来,盛叶舟果然是几人中受伤最重的。
右手重新上竹板,得恢复小几个月才能康复,左脸与身上多处擦伤涂抹了药酒后光着膀子躺在木板床上晾干。
撞到桌椅的心口处青紫大片,多亏了圆乎乎的身子,若是再瘦些,肋骨说不定都会撞断。
除此之外,盛叶雲躺在隔壁等迷药过劲儿自会醒来。
蔡杨与甘禾渊都是轻微擦伤,两人擦了药酒后就一直赖在医馆不肯回
府。
看热闹的廖飞羽还未来报信儿,他们仨都等着听后续呢aheiahei
好在廖飞羽的动作和他跑得一样快,大夫正给盛叶舟胸口敷上草药之时,一个黑孩子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
“好消息好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兴奋的神情在瞧见盛叶舟时戛然而止,廖飞羽耷拉着眉毛扑到床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大夫“大夫,我好友不会死吧。”
大夫“”
屋中众人“”
“哪那么容易死。”白发大夫没好气地瞪了眼胡说八道的小孩儿。
廖飞羽自知不受待见,等大夫离去后,才冲甘禾渊跟蔡杨招手,三人扑到床边头挨着头的小声说话。
至于盛建宗,听到儿子伤势无碍后就回府接吴氏去了。
“陆府这回脸可丢大了。”廖飞羽幸灾乐祸地挑眉轻笑,接着详细描述起当时郭祭酒领着几十人赶到竹屋时的场景。
陆家几个丫鬟将此事闹得挺大,一路上见着人就哭诉盛府大少爷盛叶雲支开她,转身自家大小姐不见人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