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趴在雪山峭壁上,有些想骂人。
他的爪子都要被冻僵了,那雪莲究竟还要在多高的地方。
他的母后跟他说,雪莲会长在最高最冷的地方,所以他不断向上爬,一直爬到了连他自己的狐狸皮也无法御寒的地方。
只有魔格陪在他左右,还不断吐槽着,“你干什么啊至于么,为了你那师尊,他就吐了一口血,至少看上去,好像也没到必死无疑的程度,我看比起他,你先得死了。”
纪遥被冻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有人能陪他说说话,确实是让他集中注意力的好手段,是有意虽然冻得嘴唇都要粘连在一起了,他还是哆哆嗦嗦地解释道。
“至于。”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仙门首徒,我进仙门目的不纯掩饰得再完美无缺,我还是心里有那么个疙瘩。”
那个疙瘩就是负罪感。
他没法那么坦荡,也总会有所怀疑。
所以为了能降低这种负罪感、这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不信任,如果是他能奉献的,他都愿意去做。
再说他没撒谎,他的金丹大圆满之境要突破,恐怕会遭遇世间难见的金丹雷劫,有身体健康强健的师尊在,他才有信心顺利度过,要是师尊的身体没有恢复,他这金丹大圆满之境要突破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他自然希望师尊尽快恢复了。
小狐狸用四肢支棱起瘫软的腰,艰难地移动着幼嫩粉红色的爪子,在山壁上磨出了一道有一道血痕,他目光坚韧地朝着山顶爬去。
颤抖的嘴巴不断呢喃着,“快到了,快到了。”
他一定能撑到山顶。
“那要是山顶也没有呢”
还未努力尝试过的事,他不会先想象失败的情形。
就算没有,他也要在山顶上看。
纪遥攀在石壁上,在到达山顶得那一刻,在日光的照射下,雪山的一切都在反射,他的眼前只有一片光晕,他猛地吐了一口血,头晕目眩地倒在了雪地上。
他没有看见,就在他吐血的地方,一株白色的带着红蓝相间的光晕的花朵徐徐绽放,与此同时,被冰雪覆盖的地方也融化成了一片绿荫。
魔格啧了一声。
“还真让你找到了天品伴生雪莲。”
天品伴生雪莲并非是雪山上本来就有的植物,而是天狐流血之后,在某种特定条件下,能得到的灵药。
要凑齐几个条件。
雪山上难得一见的阳光。
天狐血。
以及真心想要为了某个人好。
魔格歪了歪头心想着,“那人只有三分之一,你再真心实意对他,也只能得到他三分之一的真心,必会受伤的。”
魔格可以感受到晏律的神魂是碎片,但是他不想提醒纪遥这一点,他是魔的神格,寄宿在纪遥身上就是希望魔神可以重临。
纪遥最好可以受伤,那么他正直善良的灵魂,就可以生出一些缝隙,让他蛊惑他成为魔神。
魔格跳下纪遥的肩头,围绕着雪莲踏了几步,从中叼下了一片最嫩的花瓣。
又回了纪遥的肩头,伸长脖颈,将花瓣,扔到纪遥嘴边。
雪白的花瓣沾唇即化。
狐狸浓长的睫毛眨了眨,缓缓睁开了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机。
第一个印入纪遥眼帘的,就是那颗闪闪发光的天品伴生雪莲。
他眼中盛满了喜悦。
他还是找到了。天品伴生雪莲。
天枢宫
晏律正脸色苍白的循环着周天,便感觉到了他在外设的禁制又一次被人打了开来。
晏律面无表情地抹干净了嘴角的血迹,从玉床上走了下来,进了正殿,打开了很久都没打开的薄帘,淡淡往下望去。
他明明感受到纪遥进来了,却没有看见人。
他落下眼睫,终于看向殿中悬浮着的晶莹剔透的雪莲花,放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颤。
“天品伴生雪莲”
纪遥双手抱臂地嘴角压制不住得笑意。
他是不是酷毙了
费了老大劲儿寻来的东西,就那么随手甩给了师尊,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度量,成年人的帅气。
纪遥正得意着,可还没出天枢宫,他身边的景色就忽然一变,被人传送回了正殿,他的师尊抓着他又往玉床上带,来了个全身大检查。
纪遥被搔到了痒痒肉,面色绯红地侧卧着,眼神提溜地往师尊脸上瞥去,试图从他那张面具似得脸上寻到关心他的痕迹,但是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
纪遥的唇紧抿着唇,头抵在自己的臂弯内,不再去看师尊,想装漠视到底,可是刚忍了一会儿,在师尊脱自己的靴子和足衣时还是破了功。
少年脸上因尴尬而生起了两团烟霞,将名门首徒的庄严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青涩。
他伸出一只手,制着晏律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