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走前一步,似乎想把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你嫌我先前活的太容易,你嫌我死过一次还不够,所以你想让我更痛苦。”
“我没有”
“你有你有”
温益卿抿住唇。
“如果没有,你今儿就不会对我那么做,今夜你也不会去永和楼,”阑珊道“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我现在很好,事实上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温益卿的双眼缓缓睁大。
目光对视,阑珊继续道“现在我能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用在意有人说我幸好不是个男人我也不用担心有人抱怨我要强”
温益卿只觉心头像是给人刺了一刀,血淋淋的
当年是他说过“幸好你不是个男人,更幸亏你没有在工部当官”
也是他说过“你未免太要强了都要嫁了何必”
事实上温益卿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酒醉无心说的那些话,对阑珊来说却是这样无法磨灭。
“那座桥”他突然想起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那座桥如你所说,我已经改了”阑珊的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
泪就像是那年她在凌河无脚桥上的雨一样凌乱。
是他,真的是他叫改的。
他最终还是听了自己的话。
阑珊遏住想要大哭的冲动,甚至不许那一丝哽咽出现。
“迟了,卿哥。”
阑珊只是深深呼吸,然后尽量平静的道“我们已经是不可能了,如今我有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而他也同样真心喜欢着我不错,他就是荣王殿下。”
温益卿眼中才出现的那点光亮重消失了。
阑珊吸了吸鼻子,眼中虽有泪,却偏笑了出来“我喜欢的是他,我喜欢的是荣王,我喜欢赵世禛,我”
最后她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她流着泪道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在最后那一句冲入耳中的时候,温益卿觉着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再也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赵世禛俯视着地上的两个人。
他到底是不放心,所以要来看一看情形到底是怎么样。
温益卿向着阑珊走近一步。
赵世禛默默地看这一幕,手心里扣着方才出来的时候捏着的酒杯。
他心里已经想好了,如果温益卿再碰阑珊一下,就用这杯子击碎他的咽喉。
但是温益卿没有,一步之遥,他盯着阑珊。
就如同那天在宫中突然看到女装的他。
曾经那是他的梦寐,如今却成了别人的梦寐,他的梦魇。
温益卿看着阑珊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要折磨你,要让你痛苦”
阑珊垂眸“不然呢。”
“我的确是舍不得,因为你本该是我的,你本来也是喜欢我的。如果不是那场无妄之灾,你仍是我的,跟他赵世禛没什么关系。”
“别说了。”
阑珊承认他说的对,但毕竟没有“如果”。
最终,温益卿叹了口气“你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阑珊道“是。”
温益卿的脸上浮现一种类似温柔的笑意“你会后悔的,姗儿,你迟早会知道我才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说完这句后,温益卿缓缓后退了数步,然后才转身。
他独自一人往长街更深处走去。
阑珊站在原地不能动。
直到温益卿身形远去,阑珊才慢慢挪了一步,却突然转身向着旁侧的墙边冲过去。
抬手撑着墙壁,她俯身吐了出来。
到最后,满嘴苦涩,像是胆汁已经泛了上来,但却好像还有什么存在心里。
果然不能勉强喝酒,阑珊昏头昏脑的想。
“这种酒品,还学人喝酒。”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阑珊一愣,转头看了看“你出来做什么”
问了这句,又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赵世禛道“一开始。”
阑珊愣住,举起袖子擦了擦嘴“你”
“难道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跟他单独在一起”赵世禛皱眉。
虽然听到她向温益卿说喜欢自己,但一想到温益卿唇上的伤,心火仍在“以后不许你见他最好你也不要再留在工部”
他还没说完,阑珊道“我知道了。”
赵世禛一惊“你说什么”阑珊道“五哥,你给我一点时间。”
赵世禛嗅到她身上才吐过的气息,表示嫌弃。
却仍是在她腰间一揽,疑惑问“什么时间你到底在说什么”
阑珊靠在他的胸口,头越发晕了,神智却很清醒“等鄱阳湖那边有了定论,我再把西北这边调度妥当了,我、就可以正式的从工部卸任,好歹决异司才起来,我不能现在撂下。”
“你”赵世禛震惊,低头看向她的脸“你说真的”
惊喜来的太快,先前他只是在趁机抱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