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道“这很好。”
江为功笑道“当然了,如今公主又来了,咱们可别没眼色的还在这里。”
吃了早饭,工部要起程回京的众人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
阑珊这边没什么可收拾的,只一个小包袱,并买了带回京的点心等物。
日上三竿,终于有人来通知该起程了,正预备出门,就听外头道“公主殿下驾到。”
阑珊略觉意外,其实按理说她跟温益卿是一块儿来的,又是工部上级,本该过去辞别,可正如江为功所言,何必这么没眼色去打扰他们两人呢。
却想不到华珍公主竟亲自前来。
话音刚落,华珍在书名宫女内侍的簇拥下从月门处走了进来。
阑珊早下了台阶,站在阶前躬身迎驾。
华珍走到阑珊身前,见她头上头上戴着乌纱的顶帽,那薄纱底下若隐若现是包裹着伤口的白绸。
“舒丞,你随本宫到屋里来。”华珍上下扫了阑珊一眼,不等她回答,自己先拾级而上进了门。
阑珊皱皱眉,终于也跟着入内。
华珍就站在门口,见飞雪似要跟着便道“你站着”
飞雪脚下一停,华珍身边两名宫女上前就把门关上了。
门在背后关上,阑珊才要问华珍可是有事,却不料华珍公主探臂,猛地一巴掌向她扇了过来
阑珊虽知道她兴许来意不善,却没料到她竟然二话不说就动手,猝不及防,脸上已经吃了一巴掌。
“贱人”华珍满脸的怒气一涌而出,“你是不是要害死驸马”
阑珊定了定神,见华珍近在咫尺,想也不想就也一巴掌打了过去
华珍被打的微微踉跄,惊怒地回头道“你你竟敢”
因为想私下里跟阑珊解决,所以华珍带的宫女太监也都跟飞雪似的在门口,她手边没有帮手,何况她做梦也想不到阑珊竟敢还手。
阑珊头上有伤,刚才给华珍打了一下,竟略觉晕眩。
她略微定神,才沉声说道“请公主慎言。也不要往我身上乱泼脏水,有的罪名我很不敢当。公主若是因为温郎中的伤而来,这不过是因公而伤,不是因为某个人何况受伤的不止郎中一个”
华珍咬牙道“若不是你,驸马会冒险上山吗你当本宫不知道你跟他在墓室里到底做了什么,搂搂抱抱的你真当所有人是瞎子”
阑珊一震当时她因伤重昏迷,完全不知道墓室门打开的时候又是何等情形,赵世禛虽吃醋,实际却也知道当时阑珊是昏厥着的,更加不愿意跟她细说她跟温益卿如何之类。
此刻听华珍说了这话,阑珊心里模模糊糊地才涌出些感知来,那一声声“姗儿”,也越发清晰,清晰的令人心惊。
她不语,华珍便以为心虚,又咬牙道“拜你所赐,驸马差点没命他的腿要是有个万一,或者留下内伤之类,我绝对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阑珊定了定神,淡淡道“那、也随殿下吧。”
华珍见她脸色平静,好像温益卿的死活根本于她无关似的,不由更加惊怒“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想把他害死或者你是知道了温郎已经对你断念无心,你就想报复他是不是又或许你仗着五哥的势,觉着我奈何不了你”
阑珊本要转身出门了,听到这里才回头看着华珍。
半晌,阑珊笑道“公主,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跟温郎中,白首到老。”
盯着华珍的眼睛说完这句,阑珊把门打开。
门外却站着一个人。
绾发披衣,是温益卿。
两个人遽然间目光相对,阑珊发现他的眸色极黑,幽沉冷暗,跟昔日那样明朗宁和的样子不同。
四目相对,温益卿突然向着阑珊笑了。
里间,华珍起初看到温益卿现身,脸上不禁有些心虚表情,忙上前扶住“温郎,你为何忽然过来了你的腿一定要仔细保养才好。”
温益卿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我无碍的,只是怕公主关心我情切,迁怒给无辜之人。公主放心,我也曾跟舒丞说过,但凡是我的下属,我自然会护着,何况她也受了伤,所以公主就不要计较了,免得影响了工部上下的和气。”
华珍哽咽道“是是,本宫就是看温郎的伤那样太过焦心了。”
阑珊在旁听到他们两个如此情深,便拱手行礼,后退欲去。
温益卿突然道“舒丞。”
见阑珊止步,温益卿笑的宽和,眼中却正好相反,就这么看着她道“舒丞方才的话,本官记下了,我多谢你的吉言。”
阑珊听在耳中,竟有那么一丝寒意滋生。她几乎忍不住抬头看看温益卿,却最终忍住了。
只无声地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县衙门口,先行回京的众人整装待发。
江为功意气风发的上了马,出了城便打马靠近阑珊的车旁,他说道“之前公主殿下又找你做什么”
阑珊道“没什么,公主担心郎中,责问我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