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长安,总督府内。
洪承畴看着手中的书信陷入了深思,眉头不知不觉已皱成了枯树皮。
赵家商队要进入西北,若说真的只是想做生意,打死他也不信。
那赵锐摆明了想在兰州地区搞大动作,以便到时两面夹击关中平原。
可明明猜到赵锐心怀叵测,却又无法拒绝这样合理的要求,不然,那赵锐必定会找借口生事。
届时河南的大军东军,河套的骑兵南下,加上西海的兵马可谓是三面受敌。
如今他手上可战之兵也才万余人,新军操练还需时日,是万万挡不住的。
所以也只得同意,小心防备。
随即,洪承畴就给各州府县和卫所下达了严令,不得盘剥刁难赵家商队,违者严惩不贷。
同样,对手下的一众武将也是再三嘱咐,千万不要打赵家商队的注意。
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就只能将尾巴夹紧,洪承畴非常清楚这一点,何况赵锐还答应每年给他五十万两银子的商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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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赵明同样也接到了赵锐的书信,顿时被信里的内容吓了个半死。
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就开始调集商船,抽调人手,筹集粮草。
如今赵家商队大小船只上千艘,只是短短十天时间,就筹集了上百船物资,由赵明亲自押着前往关内。
周王府书房中。
李婉柔看完书信后,得知赵锐已经平定了林丹汗,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三个月来,她是如履薄冰,生怕出一点差错,好在一切都还算平稳,渐渐的也游刃有余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禀报声。
不一会儿,工部王老头就匆匆地走了进来,满头大汗。
李婉柔见状,顿时有些慌张的问道“王老,可是哪里决堤了”
“夫人安心,小老儿拿命担保,今年黄河绝不会再决堤了。”
王老头赶紧回答道,信心十足。
李婉柔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暗怪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害得她以为黄河又决堤了。
但想到他一大把年纪,还要天天顶着烈日,在河堤上督工检查,赶紧又让边上的丫鬟上了一杯凉茶。
直到王老头将茶一饮而尽,又等了一会,才问道“那不知王老急匆匆的所来何事”
“夫人,黄河两侧的大坝已经全部加筑完毕,雨季也快过了,两三年之内,河南境内的河堤应该是无恙了,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小老儿想趁着招募的劳工还在,彻底整治黄河,还望夫人批准”
“还要怎么整治”李婉柔秀眉一拧,有些不解得问道。
“改道,让黄河重新向北,从渤海之滨入海,解决黄河数百年夺淮的恶果。”
王老头铿锵有力道,这是他毕生的心愿,遇见赵锐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必定能实现。
“什么”
李婉柔却惊的一下站了起来,立即就摆手道“黄河改道牵扯甚广,所需花费巨大,我是万万做不了主的,还是等二爷回来再说吧”
“夫人,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最多八百不,只要五百万两”
见将她吓到,赶紧改口,又将黄河改道的好处说了一大堆。
可李婉柔就是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见状,王老头也只得叹息一句,暂时死了心。
不过并没有离去,而是掏出一份地图,摊在了桌上,指着汉江又介绍起来。
“夫人请看,这是武昌,商船顺着汉水逆流而上至襄阳,再经白河北上可直抵南阳以北地区,夫人再看这里,这是河阴县,郑州”
“王老,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婉柔听得云里雾里,哪怕脾气再好,也有些受不了这老头的呱噪了。
“夫人,南阳距离许昌只有三百多里呀若是这三百多里也能通行船只,再将黄河以南,许昌以北的数条河流连接起来,那咱们太原的商船便可直接沿汾河而下,经黄河,入汉水,汇长江。”
“而且,夫人且看这里,这是湘水,商船往南可直达湖广南部,我山西所需的红糖,就是从广西千里迢迢运来的,加上漓水和湘水之间也只有两百余里,这样一来,从山西到两广,只需转运一次,全程皆可走水路
王老头是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更是手无足蹈起来。
“王老,你该不会是想修一条南阳至许昌的运河吧”
李婉柔就是在不懂地理,也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深吸一口气试着问道。
“不错,夫人,老朽查阅无数古籍,这阵子和一些同僚也实地查看过,这条运河确实可行,而且宋朝时就曾经数次动工,想要修建这条运河,沟通南北,奈何因为战乱,最后都不了了之,实在可惜”
“哦宋朝时就曾修建过”
李婉柔见他说得煞有其事,脸色也变了,这三个月来,河南的地理情况,她也了解的相当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