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昏时,县衙里的钱粮才统计完毕,十多名老家伙早已累得筋疲力尽。
赵锐哪里还有精力管他们的死活,拿着账簿的手都抖了一下。
边上的马英同样吃惊地捂住了小嘴,显然如今她也认得一些字了。
共计金银四十余万两,细粮八万石,杂粮五万石,棉布两千匹,锦缎五百匹,盐巴两百袋,其他首饰细软,古玩字画无数。
“二郎,这也太多了吧”
“汾州三县,地处盆地,境内又有山西最大河流汾河,富裕程度自然不是咱们朔州可比的,何况你别忘了刚刚秋收。”
赵锐想了一下道,心里也是怦怦直跳,暗道还是打劫钱粮来得快呀
尤其是这种搂草打兔子,妈的,照这样搞他几票,还做个屁的生意。
“这下咱们发了,这么多粮食和金银怎么办都运回朔州,估计非得将你嫂嫂吓死不可”马英红着眼笑道。
“啪怎么说话的”赵锐还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她那挺翘处,然后没好气的哼道“金银全部运回去,粮食要留下来。”
马英顿时又羞又气,刚要发作,就传来了脚步声,只得作罢。
“赵将军,那帮天杀的反贼实在太凶残了,竟然将全县的地主士绅全部屠戮一空,马统领有没有追到那贼首洪天王”
张翰一脸愤慨地走进大堂,赵锐赶紧将账簿合上丢给马英,然后收敛神情道
“嗯,这帮反贼确实可恨,可惜马统领的骑兵太少,被他们逃进了山里,如今王知县已死,县内的士绅地主也都遇害,可四野还散布着几万乱民,还有那两万青壮俘虏,若是一个处理不慎,搞不好又会四处流窜至他县作乱。”
“赵将军言之有理,那不知有何高见”
张翰点点头,问道。
“那些青壮我也审问清楚了,大多都是迫不得已才从贼,而四野百姓更是为了混口饭吃,那洪天王之所以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因为县内的衙役捕快逼税,粮商又趁机压价。
所以本将军的意思是只诛首恶,从者一律赦免,竟然士绅地主都死光了,那县内的土地也就成了无主之地,我看就分给那些百姓吧,也好让他们今后安心种地,不再生事。
还有这次能收复介休县城,周举人出力颇多,我想向巡抚大人举荐,由他暂时代理介休知县,主持一下县内的事务,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这只诛首恶,从者赦免,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将地分给百姓,兹事体大恐怕不妥,至于由周举人暂代知县,这就要巡抚大人定夺了。”
张翰若有深意的看了赵锐一眼,缓缓说道,暗道此子好大的野心呀
“地主都死光了,地不分给百姓,难道要荒在那里吗”赵锐没好气道,也懒得跟他扯,反正等一下他就上书举荐,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跟着他来,不就是求个官儿当嘛
“好吧,赵将军要分地,在下也无话可说,不过在下得提醒一句,介休有一万亩良田,好像是属于晋王府名下的,赵将军可要分仔细了。”
“哼晋王府不是在太原附近吗离这里起码有两百里,地是怎么来的”赵锐冷哼一声,反正地他是分定了。
“这个在下就不知了。”张翰苦笑一下,然后说道“据说将军这次缴获颇丰,钱粮多的都堆不下了”
“谣传,绝对是谣传,那帮该死的反贼,可能也知道守不住县城,竟将搜刮来的钱粮事先都运走了,本将军也正在追查。”
赵锐没等他说完,就立即摇头摆手,将他心里那些不好的念头果断掐灭。
“其他的也就算了,但介休今年的秋税,赵游击总得让我押解往汾州吧”
“本将军都说了,钱粮事先都被反贼运走了,还哪来的什么秋税我赵家军南下平叛,巡抚大人一两军饷都没给,难不成现在还要我赵某人给他倒贴秋税”
赵锐刷的站了起来,暴跳如雷。
“赵游击,凡事不可做的太过,钱粮有没有被反贼运走,你知我知,大家都知,整个县衙那堆积如山的麻袋,难道里面装的是沙子不成”
张翰气极反笑,他没想到赵锐一个读书人,竟然这般厚颜无耻,吃相比那些武夫都不如。
“呵呵,张先生说对了,里面装的就是沙子,是反贼用来守城的,好了,若没其他的事,本将军还要安抚境内的民众,以免再生事端。”赵锐呵呵一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你好,在下奉劝一句,赵将军可别自毁前程,告辞”张翰气的半死,但也只能拱拱手拂袖离去,准备上报巡抚大人。
“二郎,要不要我派人偷偷将他做掉省的碍眼。”马英盯着他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的宝剑。
“不用,由他去好了,英姐,明日一早,你就带人去四下村庄宣传,告诉百姓们,此次的事朝廷既往不咎,让他们安心,家中的男人,过两天我就会放了。”
“嗯”
马英点点头,也没再计较刚刚的事。
随即。
赵锐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