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爬上城头的家丁越来越多,防守东面城墙的四百多军户马匪,彻底陷入了大乱。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精锐家丁的对手,好在城中有源源不断的人增援上来,尤其是七百多骑兵,这才堪堪稳住局势。
如果不是马英和上百名精锐老土匪,死战不退,始终钉在城头,恐怕众人早就崩溃了。
“大人,没想到这伙马匪竟然这么拼命,要不还是先撤回来吧”
留在东面的一名卫指挥使,见家丁伤亡不小,却迟迟拿不下城头,有些心痛了。
“是呀大人,城头太过狭窄,都挤在上面,根本就施展不开,还是先撤回来,重新整队再进攻吧”
赵锐也赶紧劝道,刚才上百名家丁杀上城头,可把他吓坏了,不过随着人越来越多,他反而松了口气。
“鸣金收兵”汪权脸色变换了一阵,最终一咬牙道,他也知道人派的有些多了,要是刚才将家丁一分为二,从两面城墙突破,现在早已将城攻破了。
赵锐和身边的卫指挥使都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刺耳的铜锣声响起,四面围攻的人就如潮水一般的疯狂退去,木梯盾牌丢的到处都是。
城头上的家丁其实也早就想撤了,因为人太多,根本就施展不开,堡墙才两米宽,墙垛又矮,大多数人都是被活生生挤下墙去的。
那帮军户举着门板桌椅,仗着人多势众,顺着阶梯向上推,哪怕前面的怕死,也被后面的人推着不得不向前挤。
当上百名家丁,顺着梯子快速滑下墙去后,马英和几十名土匪都累的跌坐在了地上,其他人则是发出一阵阵欢呼。
此时马英浑身早已被鲜血浸透,但也只是稍微歇了一下,就赶紧重新作出安排。
而汪权则是在清点伤亡,四面进攻的人加起来伤亡了近千人,八百家丁伤亡了近百。
一翻安抚后,吃过午饭,投石机再次开始抛射石块,然后是虎蹲炮发威。
依然是普通军户打头阵,四面一起围攻,分散守军的兵力,而这次还组织了一队人,扛着一根硕大的圆木负责撞击城门。
然而,吃午饭时军营里,那一声声伤员发出来的哀嚎,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进攻的军户开始磨洋工。
一个个畏首畏尾,推推搡搡,都想躲在别人背后,都想离城墙远一些。
汪权也终于穷图匕现,命令各指挥使亲自带着家丁上去作为督战队。
一连砍杀了二十多名停滞不前的人后,军户们总算咬牙向前冲去,心里都是敢怒不敢言。
相比起边军,卫所兵更加的悲催,顾虑也更多,要是敢逃走,或者违抗军令,自己死了事小,回去家人也得遭殃,这也正是卫所武官不将普通军户当人看的原因。
这次汪权吸取了教训,将七百多精锐家丁一分为三,准备消耗完城头的滚木雷石后,同时从三面城墙突破。
但马英也不傻,没有再像上午那样,各自乱糟糟的抬着石头木头冲上城头,上城的下城的撞在一起,而是采取了击鼓传花的方法。
一排人站着不动,一个接一个的向上递石块和木头,效率提高了十倍都不止,三座堡门也被彻底堵死,城中的房屋被拆得七零八落。
城头烧着的大粪,也没有再乱浇,而是给那些家丁留着,显然马英也看出来,即便让那些普通的军户爬上城头,威胁也不大。
一连攻了一刻钟,见城头的砖块石块木头,就像用之不尽一般,顺着木梯砸下,将无数的军户砸落,汪权心里也是一沉。
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进攻的军户非得崩溃不可,到那时在想重新组织他们进攻就难了,于是一咬牙,下令三面的家丁进攻。
“来的好。”
马英见那帮身着铠甲的家丁又冲了上来,也是恨得牙痒痒,上午他清风寨,足足有上百名老弟兄,死在这些家丁手里。
一名名家丁刚爬上木梯,一截截木头就砸了下去,一桶桶大粪也浇了下来了,顿时烫的家丁们是鬼哭狼嚎,砸的是骨断筋折。
“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呀要不还是退兵,再从长计议吧”
赵二爷在边上又开始泼冷水了,因为他知道每攻一次,这帮家伙的士气就要低一大节。
“这帮该死的乱军,怎么会人人都有兵器还这么敢拼命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汪权见家丁死伤惨重,不由得恨声道,然后看向赵锐。
“大人有所不知,那马英平时为人仗义,口碑不错,杀害了卢千户后,更是将所得钱粮尽皆分予那些军户。”
“难怪。”汪权也释然了。
“至于兵器吗,确实有些蹊跷,听说王家和那马英一相交好,那王家商队又经常走私兵器给草原鞑子。”
“哦还有这等事”汪权眼睛顿时一眯。
“大人有所不知,那王家曾经伙同马英,一起进攻过我赵家堡,这在朔州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前阵子那王员外曾经带着一支马队悄悄的走小路,避过我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