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卿卿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目光反反复复在死者身上的伤痕与阿离的喙之间徘徊。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暗示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阿离气得呲起了毛毛“啾”
玉离衡倒是温润依旧“这几日阿离与我在一起,寸步不离。”
遥卿卿急忙笑着解释道“衡师兄多心了我只是想对照着伤痕看一看那行凶的妖魔体型如何而已,并没有半点怀疑她的意思”
“那是最好。”玉离衡负起一只手,像一株青色的玉树立在满地血污的庭院中,大有点高不可攀的味道。
遥卿卿面色讪讪,暗暗咬了咬朱唇,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衡师兄,我真的没有怀疑她的意思,我的想法并没有改变,还是认为云欲休最有可能是凶手。他曾在我的面前暴露过凶残的本性,这个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如今他的身份被揭穿,行事一定更加肆无忌惮了。从前做魔尊的时候他不就喜欢看妖魔杀人么或许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够把妖魔带入结界中,也未可知。”
江拾轶点头附合遥卿卿“云欲休此人睚眦必报,对玉家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玉离衡轻轻地笑了下,眉眼之间却大有冷意“听说我闭关这些年,但凡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第一个怀疑的总是云欲休,结果如何如今知道他是魔尊转世,更是什么都可以往他头上推了。”
遥卿卿咬了咬樱唇,迟疑地说道“衡师兄,我并非对云欲休有偏见。只是我从前便知道此人冷血暴戾,心狠手辣,这才不愿与他多有来往。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不喜欢他是有原因的有些事我不太方便说,总之,此人并非善类,我早就知道了。”
江拾轶醋劲大发,震惊地低声问道“云欲休他敢招惹你”
“过去的事了,”遥卿卿急忙微笑着安抚道,“他虽然性情是那样,但也未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师哥你知道,我向来最见不得那些歪门邪道的,所以不爱理他。”
阿离抖了抖自己的茸毛,心里有点不高兴,却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高兴。
玉离衡轻咳一声,俊秀的眉眼温和地看住遥卿卿,道“云欲休确实不懂得怜香惜玉,杀该杀之人时,向来不会手软,并不会顾及近处是不是有见不得血的姑娘哦,遥师妹如今应该已经不晕血了吧”
江拾轶一度以为自己是最了解遥卿卿的人,听了玉离衡的话,表情不免有些呆滞“师妹曾经晕血我怎么不知道”
遥卿卿秀眉微蹙,神情不大自然“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衡师兄帮过我很多”
她飞快地看了玉离衡一眼,然后稍微退了半步,把自己藏到了江拾轶身后。江拾轶反手便攥紧了她的小手,似是心疼似是责备地重重一捏。
遥卿卿既纳闷又懊恼。在她心目中,玉离衡向来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子,何曾这么多话过若是再说下去,恐怕就要说出一些江师哥不爱听的话来了早知道就不该在他那留下任何话柄。
“我倒不大记得了。若只是举手之劳的话,但凡遇上能帮的人或事,我自然会出手相助。遥师妹也不必挂怀。”玉离衡负了手,转身走向后院,两步之后,微微一停,回身,眉眼间尽是傲意,“忘了告诉江师弟,我家阿离最是自重,不必担心她口是心非,找借口纠缠于你。玉家之人,从来不屑做插足之事。”
剑眉微拧,目光重重落在那二人重新牵在一起的手上。盯了一眼,迈开大步,带着阿离进了后院。
眼见玉离衡消失在门洞后,遥卿卿忍不住说道“大圣君本有妻儿,据说也是生死未卜,玉家不是也急急把玉琳琅嫁进圣宫吗玉离清圣君分明身死道消,那我与你在一起,又有什么错他为什么处处针对我江师哥,我十分委屈”
江拾轶心疼至极,把她颤抖的身体揽进了怀里“师妹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早该与阿离划清界限的,都怪我,我只想着等到筹谋的事情办成了,再把一切昭告天下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师哥,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出身低微,自小便是看尽眼色长大的,我不会假惺惺装作温柔大度,我就是一株野草,风吹不弯雨打不折我要什么便会心直口快地说,你若觉得我性子不好,现在反悔还来
得及,毕竟玉离清圣君又温柔又美丽可,这不是我的错啊,我若是出身像她一样高贵,我哪里又需要变成这满身刺的讨厌模样”
她倔强地站着,眼泪大串大串往下掉。
江拾轶心如刀绞,一把捂住了遥卿卿的嘴,急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在我心中,一万个别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你等到这件事处理完,我便去见大圣君,请他做见证,见证你我结为道侣”
“那玉离清圣君那里”遥卿卿重重吸了下鼻子。
江拾轶急急安抚“安心,我会处理好的。她那日想必是气着了,才会故意说那样的话。我会帮她解开心结,让她开开心心地祝福你我,好不好”
“嗯。”
这话要是落到阿离耳朵里,她恐怕很难控制自己的小暴脾气,非把江拾轶啄出一头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