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离胆战心惊地被玉离衡捧着穿过幽森的甬道时,西魔域的暗黑魔窟中,一个身穿破烂长袍的尖脑袋年轻人被押进大殿。
“报西魔天大人,就是这个不知死活的蚁族毁坏了您的雕像”
銮座立在高高的黑曜石台阶上,台阶两旁燃着磨盘大小的火盘。一片明亮的火光中,都屠满脸谄媚,正给瘫在金丝榻上的阿玉捏肩膀。
见到魔兵押着人走进来,都屠脸色一变,重重一撩镂空的黑金甲衣摆,大马金刀地坐正了。阿玉则腰肢一拧,像藤一样,软绵绵地缠在都屠壮硕的手臂上,轻轻替他揉搓那些鼓囊囊的腱子肉。
“西魔天大人小的有要事禀报事关阿离大人”看清了火光中的西魔天夫妇,那尖脑袋年轻人不管不顾就大声叫喊起来。
阿玉眯起一双媚眼,长长的指甲刮过都屠的胸,在他身上点了两下“瞧瞧,多聪明的白蚁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无论什么出于缘由,毁坏了夫君的雕像都是死路一条,于是干脆把崽崽搬出来救命了呢”
“大人,大人小的故意犯下死罪,正是为了见到大人啊”尖脑袋年轻人知道这两位耐心不好,急忙直入主题,“此事事关重大,一串知情的人都先后被杀死,就连您麾下的魔将也不能幸免。小的实在不敢冒险向上头禀报,只能出此下策,直接来见西魔天大人啊”
“放屁”都屠重重拍在扶手上,“我西魔天的地盘上,谁敢”
阿玉轻轻捏了捏他的肉,对着他眨了三下眼睛。
都屠话风一转“难道你说是乌鲁普之死他那是活该明知道花姑脾气暴,还敢把人家女儿带回家弄死了,花姑能不捶爆他的脑袋”
尖脑袋年轻人急忙磕头“大人,这件事有内情啊乌鲁普大人的儿子也死了,还有他的孙子,飞魔仰山大人也死了,西北那一块,穿山甲一族全族被灭”
都屠眨了眨眼,嘴里嘟囔了两句脏话,大意便是穿山甲今年也恁倒霉催。
都屠傻,阿玉可不傻。她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裹在轻纱中的玉足轻轻落到地面,一步一步
踏下黑曜石台阶,立在尖脑袋年轻人面前。
她伸出长长的指甲,挑起了他的下巴“小白蚁,你见着穿山甲,跑都来不及,怎就知道人家灭族的内幕了”
尖脑袋年轻人顿时满面涨红,结结巴巴地道“正、正是因为蚁族与穿山甲向来誓不两立,小的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大、大人有所不知,不止是穿山甲,还有与他们平时稍有往来的刺猬、獾、鼹鼠一族,也被杀了七零八落小的若不是蚁族,恐怕也难逃一劫了”
阿玉脸色一沉“说重点。阿离怎么了”
“是,是大人,请容我从头说起。我虽是蚁族,却和穿山甲一族的黄良是好朋友。小半年前吧,他和一条叫绿绿的媚蛇好上了,没敢告诉长辈,只偷偷和我说了些他们的事情。前些日子,他总是心神不宁,我问他,他便告诉我说,大半月前打洞的时候,无意间撞见阿离大人和一个好面皮的仙族在一起,本也没什么,结果六七天前,那媚蛇说带他远远地去见识一下北魔天巫山秀的白玉宫,不料,竟看见那好面皮的仙族和巫山秀一道从白玉宫出来”
阿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长指甲戳进了掌心里“你是说,巫山秀那个贱人又勾引阿离的男人”
蚁族青年吓得伏在了地上“小的不、不敢乱猜。”
“继续说。”
“黄良他觉着这事得往上报,便报给仰山大人,仰山大人让他不用担心,会让乌鲁普大人禀报上去。谁,谁知只过了一两日,消息便一个接一个传到小的耳朵里黄良死了,仰山大人死了,连乌鲁普大人和大人的儿子也都死了小的,小的实在是”
阿玉不动声色,淡声道“你有心了,回去告诉你们蚁后,从今日起你就是白蚁的王。”
尖脑袋年轻人大喜过望,砰砰连磕了无数个响头,离开暗黑魔窟时嘴角还咧在耳根那。
“夫君,你怎么看”阿玉转头望向銮座上的都屠。
都屠赶紧屁颠颠跑了下来,挠着脑袋说道“这小子,生怕我们阿离知道他和巫山秀有一腿,就把知情人全给灭口了,倒是心狠手辣,是个人物”
阿玉美眸一瞪。
都屠缩了缩脖子,又
道“年轻人嘛,一时被巫山秀迷惑也正常,正常。俺老熊年轻的时候”
阿玉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脑袋上“好好说话”
都屠快哭了“夫人,你要我说什么啊那咱不把阿离崽嫁给他总行了吧”
“不对。”阿玉冷冷地说道,“那穿山甲看见巫山秀和仙族男人在一起,回头便把事情报了上来。你我还未得到消息呢,居然连乌鲁普也被灭口了。动作这么快,又没有什么破绽你觉得没有内应能做到吗还有,巫山秀男宠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哪一族没有她的相好只不过被看见和仙族搅在一起,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那”都屠瞪圆了眼睛,“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这样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