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红糖茶,大家才放下心來,随行的医生说“红糖益气补血,健脾暖胃,老年人适当的补充红糖是很有好处的,”
桑景闲也跟着说“当年革命老区的群众,在物质条件积极艰苦的情况下,就是用红糖和鸡蛋给八路军的伤员补充营养的,”
梁大叔搓着手笑了,叶老也频频点头,叶清听到这里也端起一碗水來抿了一口,入口就感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苦甜混杂,口感很差,下意识的就想吐出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哪能做这么失礼的事情,于是叶清只好硬生生咽了下去,微笑着说“这红糖似乎比较独特,”
所有人就都笑了起來,从叶老到梁老汉和桑景闲,还有院门口那些乡亲们,甚至连几条狗也跟着兴奋地吠了几声,今天这个场面让它们想到了吃大席的日子,还以为待会能捡到几根肉骨头吃,
叶清愣了愣,随即就明白过來,苦水井乡,顾名思义,那水要是甜了才叫奇怪,而一路走來基本上沒有见过河流和池塘,而且村民们脚丫子上都是乌黑的泥巴,大人们还好点,小孩子脸上都是脏兮兮的,头发结成一团,看起來起码两个月沒洗澡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度缺水的村子,叶清并不是那种矫情的都市女孩,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她就能想到这个村子缺水和贫困到了什么地步,她甚至可以想象,在那间低矮的锅屋里会摆着一口水缸,里面盛着半缸珍贵的苦水,而这半缸苦涩的水还是从十里外的水源肩挑人抗过來,每天做饭喂牲口浇地洗脸全指望这缸水了,有水喝就很不错了,谁还会在乎苦和甜呢,
想到这里,叶清端起碗将红糖茶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呲牙咧嘴皱眉头“和中药的味道差不多,”
乡亲们又善意的笑了起來,乡长梁大众见时机差不多了,向本家兄弟使了个眼色,梁小军早就准备好了,提了一个篮子就走进了院子,站在桌前一边把篮子里的纯净水和可乐往外拿,一边解释道“俺们村缺水问題一直很严重,一盆水从早上用到晚上,洗完脸洗衣服,洗完衣服也舍不得倒,还能喂牲口,浇地,來來來,喝这个,不是俺苦水井的的人喝不惯俺们乡的水啊,太苦了,”
叶清接过一瓶纯净水,问道“为什么不多打几口井呢,”
“县里曾经打过几十口机井,也有几口井能出水,可是太深了,得用泵往外抽,用泵就得烧柴油,这水抽出來比油还贵,谁能受得了,”
桑景闲接口道“苦水井乡多是盐碱地,打出來的水含碱量大,自然就苦,只有打深井,很深的机井才能解决部分问題,可是县里经济困难啊,唉,”
这时叶老发言了,虽然人老了,但是气魄依然和当年叱咤风云的叶司令别无二致,“打井,革命成功多少年了,我就不信吃水问題解决不了,清儿,拿我的工资赞助苦水井乡打机井,条件再困难也要上,日本鬼子、国民党反动派都打跑了,还怕这小小的困难不成,”
梁小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即鞠躬道“老人家,我代表全村人感谢你了,”
门口围着的群众们也鼓起掌來,眼中尽是欣喜的神色,人群中的赵辉和刘子光对视一眼,摇摇头也笑了,周文却笑得很尴尬,作为南泰县的父母官,连吃水问題都沒办法解决,他感到脸皮有些发烫,幸亏今天來的是早就离休的军队老干部,要是省里市里的官员來视察,自己这张脸就真沒地方放了,
不过这时候作为县长还是要站出來说两句的,于是周文也走进了院子,当众宣布县里将会派打井队帮下马坡村彻底解决吃水难的问題,需要什么就调拨什么,实在不行就派县消防队的消防车來给村民们送水,
又是一阵掌声,苦水井乡的老百姓对他这个县长还是很有好感的,有几个年轻点的还开起了县长的玩笑“周县长,沒水吃让你家混饭去啊,”
周文笑着说“好啊,完不成任务的话,大家都到我家去吃饭,”下面又是一阵哄笑,气氛渐渐变得活跃起來,周文有心想讲一下关于玄武集团征地的事情,但是又想到今天这个场合不大合适,张了张嘴又停下了,但是叶清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问他道“周县长,我们來的时候村民又是石头又是陷阱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这样的,为了发展经济,尽快摘掉贫困帽子,我们县和玄武集团签订了协议,征用苦水井乡三个行政村的两千多亩土地,其中大多数是盐碱地,有部分村民不理解,和玄武集团的员工发生了一些矛盾,苦水井是革命老区,民风彪悍,把当年打鬼子的手段也用上了,县政府有责任,工作做得不到位,不过我们会进一步协调双方的关系,争取做到双方都满意,”
叶老点点头,说道“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离了土地那还叫农民么,这个问題一定要妥善解决,而且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寒了老百姓的心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执政者应该铭记在心,”
说完这段话叶老就有些喘不过气來,医生赶紧拿过氧气包给老人吸氧,同时量血压测脉搏,忙乎了半天之后冲叶清点点头,示意沒事,
叶老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