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有两份,一份是写给方院长的,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大多是关于在非洲的经历,以及对传染病和公共卫生方面的求教,而给刘子光的另一张纸上却只写了寥寥几行字
臭坏蛋,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回国休假的飞机上了,有沒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回家我要检查的,不多写了,去罗安达的车要开了,想你,等我电话,88,
字迹很潦草,应该是急就而成,上面似乎还带着方霏的体温,刘子光心中一阵愧疚,但脸上却沒有表现出來,淡定的问道“方院长,方霏啥时候回來,”
“医疗队每半年都有一批人轮休探亲的,这次应该就是最近吧,不过小霏就算回国的话,也是先去省城她妈妈那里,”
“哦,这样啊,谢谢您了,”
“呵呵,年轻人呐,要抓紧啊,”方院长拍拍刘子光的肩膀,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转身走了,
身后传來胡蓉酸溜溜的声音“女朋友的信啊,”
“是啊,”刘子光应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把信叠好放进衬衣口袋里,
然后就是尴尬的沉默,最终胡蓉默默地关上了门,刘子光耸耸肩,径直出门回家去了,
非洲王子陈马丁再次來到江北市,这回带來的订单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五百张滑轮钢丝弓,一千个长矛头,这份订单让晨光厂的业务科长和工程师们看了直挠头,晨光厂虽然不嫌饭,什么活儿都接,可这种产品算什么玩意啊,滑轮钢丝弓那是体育器材,长矛头那是铁匠铺就能打出來的东西,再说陈马丁的价格实在太低,这么低的采购量,都不够开发模具的,
但是陈马丁胡搅蛮缠,吃定了晨光厂,国营单位的老传统,重视出口创汇,哪怕是非洲兄弟的小单子也不能拒之门外,于是陆天明又把刘子光找了來,寻思能不能找个替代方案,满足国际友人的需要,
于是刘子光來到了晨光厂业务科,和陈马丁展开双边会谈,马丁身上的西装还是去年那一件,衬衣袖口都有些磨损了,看起來经济状况并未有太大改善,见了刘子光他立刻手舞足蹈起來,但刘子光却从黑人的眼中看到一丝疲惫,
“马丁,你的订单恐怕我们做不了,五百张滑轮钢丝弓,你应该去找体育用品器材商,我们晨光厂沒有这个产品,长矛头这种东西,在你们非洲本地就可以采购了,何必舍近求远呢,”刘子光开诚布公的说,
“光哥,能帮助我的只有您了,体育用品弓弩,一具就要上千块,实在是太贵了,我知道你们的仿造能力很强,只要有成品就可以逆向测绘生产出來;长矛头这种东西技术含量很低,但是我们要的很急,铁匠铺三个月才能打造出來的东西,你们一晚上就能生产出來,即使加上海运的时间成本也比自己打造也便宜,”
刘子光纳闷道“又是弓箭又是长矛的,你要打仗还是咋的,”
陈马丁严肃的说“沒错,我们西萨达摩亚人民正在面临一场战争,反抗暴政是我们每一个卡耶族人的神圣义务,”
“等会等会,你老家开战了,啥时候的事啊,和谁打,”
“和文度族人的战争,文度族人杀死了国王,窃据了总统的位置,残酷的欺压我们卡耶族人,妄图把我们灭绝,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和他们殊死搏斗,”
刘子光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陈马丁摇摇头“五十万人的非洲小国家发生的事情,全世界都不会有人关注的,”
“所以你才订购弓箭和长矛,那东西有什么用啊,直接上ak47啊,笨的你,”
“光哥,我们太穷了,沒有采购军火的资金,而且我们是反政府军,沒有任何国家会卖给我们武器,再说了我们的战士是使用弓箭和长矛的好手,复杂的现代化武器还是算了,”
刘子光终于明白了,说道“好吧,那我就帮你一把,回头让技术部门去买两只竞技弓來逆向测绘一下,再做出适当的简化以降低成本,长矛这种东西制造起來反倒不如大刀容易,直接冲床加钢板就能生产出來,焊一个铁管做把手,坚固耐用又趁手,就说是收割橡胶用的工具,报关也方便些,你说怎么样,”
刘子光说的头头是道,陈马丁心花怒放,“谢谢你,光哥,”他热烈的握住了刘子光的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又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借给我三百块钱,我好久沒有吃饱饭了,”
“好说,给你五百,晚上好好乐呵乐呵,对了,华清池又开张了,”
“哦y d,华清池终于重新开张了,”陈马丁一脸的陶醉,再次手舞足蹈起來,
刘子光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关于西萨达摩亚的相关信息,令他失望的是,网上关于这个西非小国的信息极其稀少,只有寥寥几笔,说这个国家原來是葡萄牙殖民地,受法国影响也比较大,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独立,采取君主立宪制,国家支柱产业是橡胶林和橡胶园,经济基础极差,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邓云峰怒气冲冲的闯进來,把手上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