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山里。县里只剩下一帮无头苍蝇般的副县长和副书记们。想让这帮勾心斗角惯了的家伙拧成一股绳比搬走喜马拉雅山还难。这正是自己脱颖而出的时候。
但是想指挥得动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户们。还得要有尚方宝剑才行。他问几个秘书“市里汇报过了么。”
“交换机故障。市里电话打不通。”
“抓紧抢修。”周文丢下一句话。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此时白宫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一帮匆匆赶來的年轻干部。周文虽然來南泰县工作不到一年。但是基本上县委县政府的所有人他都能叫得上名字。也知道每个人的职务。这个专长正好派上了用场。
年轻人们在大厅里交头接耳着。周文在上面大声喊道“静一静。”
全部人抬头看去。只见周助理穿着雨衣。头发湿透。裤管往下滴水。脚上都是烂泥。一副抗洪干部的经典形象。
众人肃立无语。周文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县正面临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洪灾。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正处在最危急的关头。 是党团员的。向前一步走。”
能进县里工作。政治上自然是很要求进步的。在场的全部都是党团员。大家都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年轻人沒见过这种场面。再加上外面狂风骤雨。都觉得心潮起伏。激情涌动。
“大王河水已经到达警戒水位。如果决堤。将危及县城五十万条生命。由于徐书记和唐县长都被暴雨困在外地。我宣布暂时由我承担抢险救灾总指挥的指责。大家听我命令行动。出了问題。我一个人背着。有问題么。”
本來还有人想质问为什么不是其他县领导当这个总指挥。但是看看四下里沒有一个更高级别的领导出现。这句话也就憋在肚子里了。
“沒有。”大家一起喊道。
“大家按科室分成小组。王科长。你带人去县公交总公司联系几辆大客车。把受灾的群众统统接到县政府安置下來。”
“冯科长。你去县广播电台发布紧急通告。让居民不要惊慌。积极组织自救。”
“李科长。你去县运输公司联系卡车。”
“赵科长。你去联系沙袋和土方。以及各种工具。”
“孙股长。你去联系县武警中队。现在成建制的力量就只有他们了。我们需要武警部队的支援。”
“小王。你把通讯器材室里的对讲机都拿出來。每个小组一台。如果手机通讯中断了。就用对讲机。千万不能失去联系。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剩下的人跟我走。”
狂风骤雨中。周助理一行人艰难的行进着。忽然对讲机里传來赵科长的声音“周助理。卖工具的商店找到了。但是沒人在。咱么办。”
“砸开拿走。打欠条。”周文对着对讲机大声吼道。狂风中对讲机的噪音很大。有些听不清楚。这也提醒了周文。不能再耽搁了。
“走。去粮库。”周助理带着一队人马顶风冒雨來到粮库。要求值班人员打开库房。
“你们要干啥。”值班员提着一串钥匙狐疑道。
“救灾需要沙包。刻不容缓。”周文说道。这就开始指挥人去搬哪一袋袋的粮食。
“这可都是粮食啊。”值班员赶紧上去阻拦。
“我负责。”周文斩钉截铁的说。从怀里拿出笔记本刷刷写了几个字撕给他。又拿出县政府的公章啪的一声盖上去。
几分钟后。李科长联系的卡车到了。同來的还有武警中队的上百名战士。大家一起动手。把粮食口袋装到卡车上去。周文拿着电喇叭在一旁协调指挥。嗓子都喊哑了。他沒有注意到有个苗条的身影站在自己不远处。手里的摄像机还闪着红光。
准备工作就绪之后。老天爷开眼。大雨终于小了一些。周文带着临时组织來的车队迅速赶往大王乡。途中艰难险阻自不用说。折断的大树封路。汽车轮子陷进泥潭。每次都是周文亲自上阵。和大伙儿一起把道路重新打通。
终于到了河堤。马乡长他们已经带领着乡里的民兵和积极分子们奋战了一个小时。但是河水还在不断地上涨。本來在这段危险区域。河堤上是常年预备砂石土方的。但是由于管理不善。很多石头被当地农民偷去盖房子了。所以加固堤坝的材料奇缺。
幸亏周文带來了一车车的粮食。眼瞅着河水就要漫上來。他当机立断指着河堤背面茫茫田野和村长道“后面就是父老乡亲。咱们沒有退路了。共产党员跟我來。”亲自扛了一包粮食就冲了上去。马乡长一咬牙。也扛了一包粮食跟了上去。
群众和武警战士们也都踊跃上前。先用粮食袋子加固堤坝。然后迅速调集沙包土方和工程机械。一寸寸的把大堤加高。把肆虐的洪水挡在外面。
浑浊不堪的河水打着漩涡向下游奔流而去。河堤终于保住了。周文累得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沙包上。用脏兮兮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來。拿出一支点上。刚抽了一口。忽见眼前一亮。一个苗条的女记者手端着单反相机。刚给自己拍了一张特写。
周文顿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