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阴暗。似乎要下雨的样子。贝小帅怕遇上胡蓉。不敢再走回头路。换了一条道路回去。驱车前行不久。前面居然堵车。一道白色塑料绳如同铁锁横江一般将道路封锁。几个中年男女手拉手站在马路中央。对汽车鸣笛充耳不闻。
“我操。怎么封路了。交警呢。”贝小帅左右四顾。根本不见交警的影子。此时堵在前面的汽车已经悻悻的掉头离开了。中年人们露出胜利的微笑。继续站在路中央。
“小贝。今天是啥日子。”刘子光问。
“六月八号。沒啥特别的啊。”
“怪不得。今天高考啊。”刘子光恍然大悟道。
“对啊。今天高考。怪不得这帮家长把路封了。怕汽车声音惊扰他们家小孩考试。不对啊。这离着考场还有十万八千里呢。现在的小孩也真是娇贵。有点杂音就考不好试了。就这点出息。就算考上大学也是白费学费的料。”贝小帅一按喇叭。恶狠狠的发出一声长鸣。这才掉转车头离开。
初夏的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來。雨刮器开始工作。贝小帅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扯着。刘子光却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情此景让他想到自己高考的时候。那时候考生可沒这么娇贵。沒有交警封路。教室也沒有空调。还不是照样该怎么考就怎么考。
忽然他瞥到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忙道“靠边停下。”
贝小帅马上打转向灯靠右停车。刘子光推开车门。冲着路边便利店屋檐下避雨的中年人喊了一声“老温大哥。”
老温今天穿了件比较体面的灰色短袖衬衫。西裤皮凉鞋。看起來像个很有修养的知识分子。只是脸色有些晦暗。人也过于消瘦。他左手拿着黑布雨伞。右手拎着一个塑料袋。正在便利店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走。
“哟。小刘啊。还有小贝。你们这是。”老温走过來笑呵呵的问道。
“我们顺便路过。那啥。别站在雨里说话了。上车。”刘子光打开后车门。把老温推了进去。老温还客气“你们忙你们的。别耽误了正事。”
“我们的事忙完了。正想歇会呢。”贝小帅插言道。
老温这才安心坐下。拎起手中的塑料袋说“孩子高考。怕她用脑过度。买点营养品。”
袋子里装的是核桃仁和牛奶。分量不多。却被老温紧紧攥在手里。似乎捏着的是女儿的未來。
“就小雪那学习成绩。高考还不跟玩似的。你放心好了。绝对全市第一。”贝小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似乎对小雪的学习水平很了解似的。
“不指望她当什么第一。能进一本线我就满意了。拉扯女儿十八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啊。”老温唏嘘道。
“报志愿了么。”刘子光问。
“沒呢。现在是考完再报。和以前不一样了。”
三人在车里聊着天。忽然一声霹雷。暴雨如注。白练当空而下。豆大的雨点敲击在地面上。溅起一滩滩水花。能见度急剧下降。道路上的汽车都打开了雾灯和双闪。缓慢的行驶着。
雨刮器快速摆动着。外面的情景依然看不清楚。这场倾盆大雨将初夏的暑气完全赶走。车里隐约有些凉意。老温不禁担心起來“这雨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考完了可怎么走啊。”
刘子光说“老温大哥说什么话呢。咱不是有车么。还是奥迪呢。”说着拍拍身下的真皮坐椅。这辆车正是晨光机械厂拍卖的那辆奥迪a6 24。经玄子转了一道手。最终还是以原价十七万落到刘子光手里。成为他公司的公务用车。
“那就谢谢了。”老温眼角有点红。
“都是一个院的老邻居。谢什么啊。小雪学习那么好。给我们大院争脸了。等将來发了榜。咱们这些老邻居才真的要庆贺一场呢。”刘子光说。
暴雨一直下了半个钟头才渐渐减小。地上积水成河。窨井盖都打开了方便泄洪。行人打着雨伞。穿着雨衣。小心翼翼的趟水前行。幸亏这一带的下水道系统修建的比较完善。水來的快也泄的快。不然城市变泽国。有车都走不了。
老温不时看着腕子上的旧款英纳格。刘子光明白考试即将结束。一拍贝小帅的肩膀“走。接人去。”
考试的铃声响了。交警和家长们都解除了封锁。一时间考试学校门口车流滚滚。学生们成群的走出考场。或兴奋。或失落。或平淡无奇。家长们却是无一例外的一脸关切。嘘寒问暖。帮孩子拎着书包。问着是否顺利之类的话。
温雪也是这些考生中的一员。其实她早就做完了所有试題。但是外面大雨就沒出去。一直等到考试结束才和同学们一同出门。校门外车水马龙。全是來接考生的各色轿车。鸣笛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
小雪背着书包。小心翼翼的在车流中走着。地上积水依然很深。她卷起了裤管。露出雪白纤细的脚踝。小心翼翼的寻找着下脚的地方。忽听远处一声喊“小雪。这边。”
抬头一看。竟然是邻居小贝哥哥。不对。旁边还有一张脸。是爸爸。还有一个人也來了。是刘叔叔。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