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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柳亦瑜 2812 字 8个月前

田恬比刘彻苏碧曦更要明白, 能否策反公孙弘,甚至是让公孙弘按兵不动,他们此次举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此次匈奴倾巢而出袭击边疆,不仅没有掠夺一番后就离去,反倒有南下侵吞之意。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 刘彻把能够让卫青带走的军队, 都让卫青带走了, 以至于张次公跟辛元之前出使朝鲜, 随扈才区区几百而已。

若非黄河之事太过要紧,刘彻定然连公孙弘手上这五万人都会留给卫青。可上次侉子之灾实在惨烈,死伤不计其数。汉室无法再承担这样大的灾祸, 更不敢再对治河之事疏忽延误。

一旦黄河再次泛滥,数以百万计的死伤, 哪里是一个王朝敢想象的

淮南王刘安跟胶东王刘寄此番举事, 虽然兵士数目大大超过长安城留守之数, 但他们与刘彻的情势却并未有那么悬殊。

尽管离长安最近的驻军赶到长安需要十日以上的辰光, 驻军擅自妄动还可能招致可能的危难。但谁能保证,没有人对勤王之功动心, 敢赌一把,赶到长安城来救驾

刘彻继位以后, 汉室对汉军的招募跟训练比之孝景帝一朝,强了究竟有多少,卫青张次公这些名将究竟有多不世之材,羽林期门改良的兵器器械究竟有多战无不胜

刘彻身边, 还有一个能知过去未来,手中握有无尽不可思议招数的文锦居士卓文君。

阿翁当初想以压胜之术算计皇后,却被皇后顺水推舟,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皇后的手段,着实不得不让人心惊胆战,实在是防不胜防。

可是如今匈奴大举侵边,逼迫刘彻不得不倾尽一切反击匈奴,卫氏朝鲜也站在了匈奴的一边,又是黄河即将冬汛的时节,百越的驻军在冬日离长安千里之遥。此等天赐良机,乃是他们千载难逢,绝无第二次的举事时机,错过一次便不会再有。

皇后腹中已经有了刘彻的孩子,万一生下了真的是一个皇子。御宇十三年,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治国还是安民,都颇有建树的刘彻,身上唯一的缺陷也将被弥补。

有了继承人,刘彻的江山将是真正的稳如磐石。

“丞相研习公羊传已久,与先父一般,本归儒学,崇敬孔孟,欲伸孔孟之道于天下,传圣人之言于千秋,使教化颂归于万民。”

田恬尽管折了一条腿,仍然风仪清雅,眸光清亮,一身的灰色长袍不仅没有折损他的气度,反倒让他在烛火下显得越发俊朗。田蚡唯一的嫡子,没有继承田蚡丑陋的相貌,倒更随了他的母亲。

他星夜赶路,一身的风尘仆仆,神色稍许憔悴,一双黑眸里蕴含着凌冽的寒冰,说出的话句句砸在公孙弘的心头,“皇后跟鬼谷子传人苏季顼创泾渭学宫,意图再造稷下学宫当年盛景,广招百家门徒,博采众人之长,又发明了纸张以录文字,兼容并包,百川归海。

“陛下废除以儒学为察举制考核经文,改为百家门人皆可为官,废除五经博士,不再奖励贴补儒生。丞相身为儒学大家,莫非忘了建元元年之时,已九十余岁的辕固先生对你的谆谆教诲,莫非忘了不惑之年方研习公羊传的立学之义,莫非忘了传承孔孟之道的千秋重担了吗”

“诸子之道,皆有其存世之理。哪怕孔孟在世,也没有只尊奉儒家,而废黜其他百家的道理。孔孟乃是万世贤达,心胸岂是汝等可以如此妄自揣测的”公孙弘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暗淡的烛光下,他满头的银发,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严肃,没有丝毫衰老之态,语声坚定而毫不迟疑。

田恬倏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青瓷杯子,“君侯此时仍愿意坐在这里听某言语,只怕是想知晓某手里,除了虎符以外,还有何底牌吧君侯如此为陛下殚精竭虑,可曾想过,自己是否能在陛下手里,得一个善终”

公孙弘是汉室史上第一个以丞相之位封侯之人,封侯拜相二者一并,犹如一步登天。

听见了田恬的话,公孙弘的视线,微不可见地扫向了被风吹得晃动的烛光,藏在袍袖里的手用力抓住衣裳,心头微微一动。

自古至今,从来不会缺狡兔死,走狗烹之事。

“远有文种,近有韩信。君侯何来的信心,坚信陛下就不会鸟尽弓藏君侯之才,远超文种,功盖韩信,还是陛下之胸襟,胜过越王勾践,高祖皇帝百倍”

田恬此来,早有必死之决心,此刻更是笑得畅快淋漓,“丞相曾向陛下禁言,说应不许百姓携带藏匿弓弩陌刀。”十贼彍弩,百吏不敢前,盗贼不辄伏辜,免脱者众,害寡而利多”。

“丞相言道,此为盗贼无法作恶,而官吏不必伤亡,乃是止刑罚之道。

“可陛下却采纳了光禄大夫吾丘寿王之言,说周室衰微而盗贼四起,秦朝收天下兵器却十四年而亡。”

田恬将手中杯子嘭地放置于案几之上,起身站到了烛台边,脸上带着如流星一般稍纵即逝的讥讽笑意,“太后席藁待罪于未央宫正殿,陛下说汉室不仅以孝治天下,还以法治天下丞相侍亲至孝,连亡父继室都为之守孝三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