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是大日子, 因为都要在承明殿举行朝会大宴,刘彻带着苏碧曦就近住在宣室殿。
晚上天寒路滑, 温室殿到底有些远,怕路上出了岔子。
待刘彻搀着苏碧曦下了銮驾,一进了内室,苏碧曦还温和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甩脱刘彻的手就进了满绣腊梅屏风后面换衣裳。
刘彻早知道她会生气, 被她挣脱后继续跟了过去, 帮着苏碧曦脱了大礼服,“都是我的错,切莫生气伤了身子。”
君儿自有孕以后,脾气大了很多, 刘彻早已经认错认习惯了。
这个时候, 但凡他认错慢了一步, 下场还要更惨。
他听太医令说, 有了身孕的妇人,脾气总是会大一些, 情绪不稳也是有的。君儿有孕已经够辛苦了,待在汉宫也让她诸多不如意, 他体谅照顾自己的妻儿,也是应当的。
就算是刘彻这么识时务,苏碧曦还是觉得心头火起,“我这么难伺候,脾气又大, 还有了身子,又丑又胖了,你怎么不去找别的女郎服侍你啊太后方才可是送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郎来,你怎么就送了常山王是不是后悔呢”
刘彻哪里有后悔,哪里敢后悔,被苏碧曦这么一通发泄,他竟然奇异地心里一点不满都没有,替苏碧曦系上寝衣的衣带,将人抱了个满怀,“我日日都在你身边,哪里来的功夫去瞧别的女郎阿母再如何谋算,都无用的。”
他的心他的人都在君儿这里,他才是汉室的天子,王太后再如何,也拗不过他的心思。
刘彻将苏碧曦放在宽敞温暖的塌上,直接亲上苏碧曦还欲说什么的嘴,衔住她的舌尖便咬了一口,苏碧曦低低地呼了一声,“你做什么”
“已经晚了,该沐浴睡了。你要相信你的郎君,我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刘彻抱着她哄。
苏碧曦被他整个圈在怀里,刘彻呼出的气息都在自己脖子里,脸都红了,“寻常大户人家女君有了身子,还都会给郎主纳妾,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歪心思”
“我们家乖乖儿给郎君怀着孩子,我心疼照顾还来不及了,哪里会动这些心思。”
刘彻再无奈,也只得再三保证,醇厚的声音低低地倾诉,“再者,我也不敢啊。若是文锦居士一生气,就直接掳走了我,把我关在山上做了压寨夫人,我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噗嗤”苏碧曦笑得都捂住了肚子,“哪里是压寨夫人,那是压寨郎君。”
刘彻宠溺地给苏碧曦揉肚子,“所以啊,我可不敢让我们家女君不高兴。万一日后我们的孩子知道,自己阿翁是阿母的压寨郎君,我的脸面往哪里摆”
他说着,还摆出了一副极其无奈的模样,摊了摊手。
苏碧曦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女儿生出来后,听闻刘彻身为汉室天子,最后竟然落得做压寨郎君的下场,就笑不可抑,“哈哈哈”
“好了,好了,别笑岔了气”刘彻见苏碧曦笑得这么欢喜,不由得也跟着笑了,“浴池已经备好了水,我扶着你去洗浴。不沐浴你睡着又不舒服,晚上又要闹我。”
苏碧曦嗔他一眼,“闹你怎么呢”
“好好好,我的乖乖儿闹我,我甘之如饴。”刘彻好脾气地道。
苏碧曦“那还差不多。”
刘彻拿她没有丝毫办法,“那我服侍女君洗浴可好浴池路滑,你切不可自己去。”
王太后未能把千方百计寻得的美人送给刘彻,第二日便把田蚡叫进了长乐宫,气势汹汹地怒斥着刘彻,“彘儿这是糊涂了哪一个君王身边只有一个女郎,一心一意守着这个女郎的皇后那个贱人还有了身子,莫不是怀着身子,都要去服侍彘儿这哪里是汉室皇后的做派,霸着天子,不让他宠幸他人,这是不贤,这是妒忌,这是七出。但凡在民间,我就可以休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妇人”
“阿姊,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彘儿被卓文君迷了心神”田蚡将王太后杯子里的茶换了新的,递给她,“阿姊,不是我说你,我们早就议定了另外的法子将人送给彘儿,你为何要在昨日当着阿寄跟阿舜,还有皇后的面提起呢”
他们当初商量,是王太后私下请刘彻来长信殿,然后用点手段让刘彻在这里小憩,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塞到刘彻的寝殿里。届时,刘彻就算不要这个女郎,除非赐死,否则定是不能够了。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弱柳扶风的美人儿,刘彻既然受用了,哪里还会推出去
届时王太后再推波助澜,给美人儿一个位份,再是顺理成章不过。
怀有身孕的皇后,月份尚浅,便知晓了这么一件糟心事。只要是一个女郎,自己有身孕,郎君纳了媵妾,都会心中苦楚。当年王太后的亲妹妹得宠于孝景帝,王太后自己心里都有过不愉难过,何况凭着刘彻宠爱,才坐上皇位位子的卓文君。
卓文君就是因为司马相如纳了媵妾,才会跟司马相如和离。如今她以为寻了一个待她一心一意的刘彻,而刘彻如果也纳了媵妾,性情刚烈的卓文君,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