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据说卫子夫在公主府做舞姬的时候,还事事看顾卫青。
文锦翁主富甲天下,是汉室当世无二的大财神,可以说手握汉室的钱袋子,说话比三公九卿还有用。这样一位皇后,若是还对汉宫的妃子看得顺眼,李广把他肩膀上的脑袋给她当凳子踢,得有多蠢才会做出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
推己及人,皇后殿下会如何对待这位卫夫人的亲弟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即便是陛下把卫青任命为车骑将军,卫青也要有那个命去坐稳这个位子。
李广给卫青挑的这个地方,的确是从匈奴到上古的必经之道,可是荒无人烟,前后几十里都没有人家。又是隆冬季节,匈奴必然会侵边的时候,能跑的人家都跑了。
这个地方,说是战略要地,可其实是边军都会放弃驻守的地方。他们反而会选择去驻守有坚固城墙的城池,或者是以长城为堡垒。
张次公在旁边听得义愤填膺,迈开步子就上前说话,被脸色平常的卫青一把拦住,“卫青初来乍到,对上古诸事一概不知。李将军诸位既已有了决断,卫青敢不从命。”
他的资历跟人脉相比有飞将军之名的李广,程不识将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公孙贺父子也在一旁像是没听见似的,他再怎么提出反对意见,也讨不到好。
程不识将军除了在说自己要出击的路线时吭了声,之后便一言不发。
卫青从篝火前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拿起几个热乎乎的水囊,“次公,跟我走。”
塞外的天气实在是冰冷刺骨,他从来不是只顾自己舒服,不管手下人死活的人,也是要时常出去巡岗的。
一队人跟着卫青出了山洞,将山洞出口的火光堵严实了,走在外面就觉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踩在及膝深的雪里,腿都要没了知觉。
更别说他们走的地方都要注意扫尾,免得露出太大的痕迹。
张次公回想了一下翁主在冬日里酿的白酒,他在翁主府里小院子热乎乎的炕,进了屋子就觉得热的地暖,软得不得了的被褥,还有泼辣却一门心思想着他的婆娘,刚会叫阿翁的小女儿,再看看如今的冰天雪地,几天没吃过一顿好饭的日子,泪水就要往肚子里咽。
他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他要立下战功,建功立业,才好回去见殿下,才好见婆娘跟孩子,才能不被辛元那个崽子嘲笑。
老子一条好汉,哪里能被辛元那个小白脸压在头上。
等老子封侯拜相了,回去一巴掌甩在那个小白脸头上,让他端茶送水捏肩捶背
他随即想起如今连他的顶头上司卫青都被一众老将挤兑得抬不起头,顿时心里就更憋屈了,啐了一口,终于把这几天的郁气发了出来,“将军,俺就不明白了,为啥李广将军说啥,你一句不吭,就来了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儿了这个地儿,哪里受得住匈奴人啊”
这里既没有碉堡又没有城池,四处是这么厚的雪,方圆连个鬼影儿也没有,怎么跟那帮骑在马上的匈奴人打
此次陛下派出六路出击,并无说由谁作为主帅,李广就当仁不让地做了发话人,实在让张次公十分不舒服。
虽然他明白军队里最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可是他憧憬已久的飞将军竟然真的是一个这样的凡人,他心里落差之大,实在难以描述。
怪不得,当初他要从军之时,殿下把他安排给了卫青,而不是派到了李广麾下。
“这是文锦居士吩咐来的地方。”卫青看都没看张次公一眼,径直说道,说话间嘴里还带着浓浓的白雾。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足够卫青了解,汉室的皇后文锦翁主派到自己手下的张次公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当初张次公的调令来时,跟随卫青已久的亲兵都觉得这是皇后要监视乃至架空卫青,趁着这次出击匈奴使绊子或者抢军功来了。
可等到张次公一来,不出三天,所有人都得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聪明绝顶的文锦居士如果派这么一个一条肠子通到底的傻子来谋算卫青,真是太难为这个傻子了。哪怕是找一个普通人,也比把翁主府的侍卫统领派过来好啊,何况这位侍卫统领还是这么一个人。
就张次公的脾性,刚来几天就被卫青手下人掏的底儿掉。这么一个讲义气又实诚的老实人,卫青又是极为厚待下属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委屈得了他
一听是文锦居士吩咐,张次公立刻就夯实得跟个鹌鹑一样,一声不吭了。
文锦居士就是他们家翁主他们家皇后殿下啊,只要听皇后殿下的,保准没错。
向来不会用脑子的张次公很有自知之明地想到。
卫青见张次公听他一提起文锦居士,就笑了一声而后没有二话了,心里一阵无奈。
张次公是文锦翁主的侍卫统领,忽然在大战之前调到自己麾下,要说他没有一点防备,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卫青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等到张次公来了几天之后,他立刻就发现,这是一个一门心思想着上战场,敢打敢拼,又心思单纯的人。
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