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曦曦,如果你一定要走。最后的日子,求你给我一个机会,陪在你身边。”
苏碧曦闭了闭眼,吐出来的话都有些不稳,“阿铸,人走到最后,太残忍了。你如果没有陪着我,大概能好受一些。”
“如果那样,未尝不是我终生的遗憾”贺铸然强笑着,眼眸里流露出祈求的意味,“我既然不能劝你放弃,就想陪你一起走下去。曦曦,我只是一朵花,想长在你身边。”
苏碧曦流着眼泪,嘴角却弯着,“不要脸,这么一个大男人,说自己是一朵花。”
贺铸然低下身,轻轻吻去她的泪珠,带着全然的爱惜,“灵魂选择了自己的伴侣,然后,把门紧闭。她神圣的决定,再不容干预。我选择了你,曦曦。”
几个月后。
一座主体建筑为白鹤形状的私人博物馆面前,为数众多的参观者络绎不绝。
“听说这是瘫痪病人的作品博物馆,还有苏绣了。”
“我看宣传册上面,他们写的毛笔字比我写得好看太多了,我都几十年没写过字了。”
“全身瘫痪还能做雕塑,偶像”
“还有霍金博士的手稿跟赠书杀了我,我手脚俱全,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
苏彬檀陪着苏昌走在博物馆里面,细细地看着一件件由阿鹤亲手设计的汉服旗袍,首饰簪环,被整齐地放在玻璃框里面。
每一件作品的创作者,都是一个瘫痪病人。
他每次看见阿鹤的名字,都撇过眼,不去看那个框住名字的正方形,怕自己控制不住,当众失态。
只有已经去世的人,名字才会如此表示。
当他们来到最后一件属于阿鹤的展品,一件紫牡丹花纹锦长衣,粉霞锦绶藕丝罗裳,缕金云纹绉纱裙时,苏昌伸出颤巍巍的手,缓缓地隔着玻璃,去抚摸这套衣物。
后面跟着的宋宜已经拿着手帕捂着脸,极其压抑地哽咽着。
这是阿鹤走的那一天,穿的衣服。
阿鹤并没有把这件衣服带走,只说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衣裳。
一个死人,只会跟这些衣裳一同化了。
苏其慕看着紫色的外衫上,绣满了阿鹤喜欢的牡丹花,忽地想起了阿鹤最后用嘴写给他的一封信,“给我最亲爱的爸爸下辈子,阿鹤还要给爸爸托梦,还要做爸爸的阿鹤”
苏其慕忽然再也不能看下去,快速走到安全通道里,心就如刀割一般,失控至极地痛哭起来。
他的阿鹤,再也回不来了。
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再也不会娇娇地扑进他怀里,叫他,爸爸,今天又给阿鹤带什么好吃的啦。
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上,放着一个秀美女孩子的照片。
女孩子看上去十分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笑得跟花开一样,真是好模样。
墓碑面前站着的小伙子,也是长得好看精神,在这儿都站了好一会儿了,跟木头桩子一样,动也不曾动一下。
这个年纪的孩子,早早地就去了,家人只怕要把泪流干。
路过的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了一眼,叹息着去了。来到这块公墓的人,谁又不是大把的苦跟委屈了。
湿热的风吹过,把墓地周围木棉的棉花吹了过来,把贺铸然蓝色的衬衫上沾上了一些。
贺铸然转过身,看着苏碧曦墓碑上的照片。
“曦曦,鹤博物馆已经开业了,霍金博士还寄来了贺信。不过,霍金博士前几天,也走了”贺铸然蹲下来,把墓碑前牡丹花上的木棉一点点拨开,“我下个月,就要去霓虹国了,起码有半年,不能来看你了。”
曦曦一直很喜欢霓虹国。
霓虹国在全盘西化的时候,保留下来了完整的民族文化。
不像是华国,所有的文化传承都像是遭到了洗劫。
但是曦曦一直没能去成。
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贺铸然眨了眨眼睛,眼里的酸涩根本压抑不住,泪水不由自主地划过面颊,摸着胸前戴着的吊坠。
吊坠里面是曦曦留下的一簇头发,跟他的头发,永远地放在了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贺铸然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墓碑上苏碧曦的照片,眼神眷恋地痴痴凝望着。
苏碧曦笑得绚烂如同阳光般的照片旁边,镌刻着苏其慕亲手写下的墓志铭
如果悔恨能铺就路石
泪水能凝成阶梯
爱恋能牵绊亡魂
我们会一路去到冥世
接你回家
爸爸苏其慕,妈妈宋宜,哥哥苏彬檀,丈夫贺铸然。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哭得稀里哗啦┭┮﹏┭┮
今天小鱼发生了一起让人窒息的恐吓事件。
一个相亲男见了第一面之后,就各种打听小鱼住址等等,还嘴巴不干净,于是果断删了。
今天一大早,发现这哥们又加了我,加我的信息写着我家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