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夜色渐深,圆管事守在密室入口。
过了一会儿,毒娘子从里头出来,满头大汗。
圆管事忙问道“公子如何”
毒娘子擦了擦汗“还能如何,不就和以前一样么。”
“但越来越频繁了。”圆管事朝里头看了一眼,年迈的脸上是深深的担忧,“公子十岁之前,毒发不过一年一回。后来半年一回,三月一回。今年开始,已变成了一月一回。”
毒娘子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包袱往地上一丢,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拍拍手“当年我师父就已经预见了。”
圆管事叹了口气,问她“这么多年,你就真找不到解毒的法子”
毒娘子交叠双腿“管事伯伯,这可是金蟾蛊啊没人能在金蟾蛊下活这么久,公子还活着,我和我师傅就已经很厉害了。能不能彻底解毒,这事谁敢打包票这种事就跟瞎猫撞上死耗子一样,得看公子自己的造化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毒娘子没圆管事那么操心,还有心情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尖。
圆管事皱眉看着她“阿毒,公子这事你要上心。”
毒娘子当即就怒了“我哪里没有上心这些年能试的法子我都试了个遍,可就是没有用啊再说了,公子都没说过我,他自己都没那么在乎,管事大人,你又何必如此操心”
圆管事摸了摸自己头发稀疏的脑袋,声音低低的“公子确实不在乎,也可以不在乎。可是阿毒,我们不可。你要明白,若是公子我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毒娘子不说话了。
圆管事又问“夫人的六哥,也没有法子吗”
毒娘子道“纪明焱还在试,但也没试出来。他说他要去问问他的朋友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圆管事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处安静了下去。
毒娘子是个爱唠嗑的,没安静多久,她便忍不住问“圆管事,你说夫人今夜真的会来吗”
圆管事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
谨慎如公子,真要隐藏踪迹,怎么可能会让人察觉。
那尖荷,圆管事早就发现不对了,但公子却让他放着,之后更是每回都特地在对方眼皮子下绕一大圈。
这么多年了,圆管事虽能猜中公子手头有没有钱,却猜不透他家公子的心思。
毒娘子也是猜不透的,但她却能预见一些事“我总觉得,若是今夜夫人不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怕是都不好过。”
纪云汐找上门来,林凤并不意外。
吴惟安事前就交代过他。这段日子,林凤已然彻彻底底成了吴惟安的头号粉丝。
他对纪云汐道“三姑娘,惟安兄并不在我家,若你要寻他,便去找方远罢。”
方远皮下是吴惟安的人。
方远如今已改了名,叫夏景。
经历过当初那一遭,两人明面上是互相扶持的小夫妻,一起租住在离德昌赌坊不远的小院子中。
小院不大,纪云汐让晚香去敲门。
今夜出行,纪云汐没带太多仆从,就带了晚香一人。
宝福特地被她留在了纪家。
此刻,宝福正在纪家后院和尖荷一起祈祷,愿她家小姐捉奸顺顺利利。
晚香刚敲门没多久,方远便来开门了。
夏景还在赌坊忙碌,并不在家中。
见到纪云汐,方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给了纪云汐一个地址。
于是,纪云汐离开此处,往下一个地方而去。
而到下一个地方,吴惟安依旧不在那,照例有人给她线索。
越找,纪云汐面色愈发冰冷。
晚香甚至不太敢和她对视。
可纪云汐依旧还在找,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最终,纪云汐东南西北绕了个遍。顺着最后一条线索,来到了吴家的
粮仓里。
先前满满当当的粮仓如今更空了,只在最中间的位置放了三缸米。
粮仓非常干净,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雪竹平日没少拖。
地窖入口,圆管事和毒娘子守在那。
见到纪云汐进来,毒娘子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喜笑颜开“夫人,您来了”
毒娘子狗腿地迎了过来,走近了才发现夫人神色有些不对。
一向妆容精致的纪云汐,此刻发髻微乱,一双唇紧紧抿着,脸上隐隐带着怒容。
毒娘子忙收了笑意,飞快将公子交代的话转述给纪云汐“夫人,公子说,若是您来了,让我告诉您,他不太想你进去看望。”
纪云汐闭上眼睛,安静了十几秒,才缓缓睁开。
她很认真地问毒娘子“蛊毒发作可疼”
毒娘子还以为夫人在关心公子“自然是疼的,若万蚁噬心,非常人所能忍受。”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