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汐睡最里头,他睡最外头,中间仿若隔着一道银河。
纪云汐跪坐在银河那一头,一边理着被子,一边忽而开口“你说你摸过人皮”
吴惟安翻过一页杂书“我说过吗”
纪云汐看着他“你说过。”
吴惟安抬起头,回望着她的视线,忽而来了点小兴致。他茫然“哦是吗我不记得了。”
“我给你送婚服时,你说云纱锦绸比女子白皙的肌肤还要滑腻数倍。我问你是否摸过,你回我说未曾,并问我人皮算吗。”纪云汐原原本本给他复述了一遍。
看着她认真复述的样子,吴惟安一下子就笑了“难得云娘记得这么清楚,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摸过,怎么”
纪云汐颔首,又问“那你可会做”
吴惟安挑眉“你要我做那方远的皮”
纪云汐“是。”
吴惟安收回视线,重新翻着杂书“我确实也会,也确实有几张人皮闲置着。”
纪云汐开门见山“那你开个价。”
吴惟安砰得一声阖上杂书,掷地有声“八千两”
纪云汐眼睛都不眨一下“行。你要多长时间”
吴惟安将杂书丢回原地“最快三日,但你要给我画像。”
纪云汐掀开被子躺下“明早从田庄回来后,我会给你。”
吴惟安“没问题。”
两人达成协议,均躺下准备入睡。
但吴惟安有些睡不着。
他爱干这事,但他又不想浪费人皮。可他出的价比江湖上高多了,没人会找他。但他是绝不可能降价的,哪怕把人皮放到发霉,也不降价。
结果现下,他能做点自己喜欢的手工,还能赚一大笔钱,美哉美哉。
纪云汐也睡不太着,她脑子里最近翻来覆去的在想如何解救自家管事的事情。
她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忽而轻轻开口“你睡着了么。”
吴惟安也轻轻回“没。”
纪云汐恢复到正常的音量“你那面具,会轻易被掀开吗”
吴惟安一手置于脑后“我有特殊的法子,很牢固,和自己的脸没什么区别。不信你可以让人去掀掀毒娘子的,能掀开我给你八千两。”
纪云汐微微惊讶,惊讶过后又觉得确实是在情理之中“难怪我看她眼眸清澈,不像是这个年纪。”
吴惟安嗯了一声,绕开了这个话题,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也就睡了。
没几个时辰,天还未亮,纪云汐便起了。
她今日要去田庄,但也不可能直直朝那处田庄而去,她要城里当铺先绕一圈,再到各田庄绕一圈。
故而她起得很早。
学武之人五感极强,吴惟安闭着眼睛从床上跟着爬了起来。
他扯着被子坐在床上,清醒了一小会儿,看了看外头还未亮的天,叹道“有些早。”
纪云汐从外头洗完脸进来,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今日你还告假么”
吴惟安再次躺下,很困“告罢,我马还没找着呢。”
纪云汐已经习惯了,闻言眉头动都不动。
她用毛巾擦着手,倒是想起了件事“你说你需要三日,那还需要三日的假”
“嗯,我一会儿就让管事替我再到翰林院一趟,说我依旧精神不济,早上挣扎着起身,结果晕了过去。”吴惟安闭着眼,已经想好了告假缘由,他对纪云汐道,“不过这三日我不会在这,你别让人进我们房间找我。”
纪云汐放下毛巾,站在原地想了想,看着床上赖床的人,冷静道“既是如此,做戏就做全套。”
吴惟安睁开眼,侧过头“什么”
宝福刚巧带着梳妆丫鬟进来。
纪云汐开口“宝福,大人身体不适,起身时晕了过去。你快传我命令,去请芪芳堂的程大夫来看看。”
宝福“啊”
她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床上的姑爷。
夏日清晨,一夜过去,房内冰已悉数化了,但还留下点凉意。
她家姑爷盖着轻薄柔软的夏被,上身微抬,一手手肘撑在床上,正睁着眼睛看她。
结果下一瞬,她家小姐话音刚落,她家姑爷便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倒回了床上,没了生息。
宝福“”
纪云汐看了看被震惊住的宝福,催了下“宝福,快去。”
宝福在原地顿了一秒,领命而去。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姑爷一看就是假晕的
但小姐这么吩咐了,那自然有小姐的道理。
她就当姑爷确实晕过去了,否则还能咋
纪云汐此次出门,与她平日出门一致,均是盛装打扮。
虽芪芳堂离纪家吴家不近,但纪云汐的马很快,纪云汐打扮也花了不少时间。
她刚收拾完,程大夫就来了。
程大夫五十出头,是芪芳堂的首席大夫,也是芪芳堂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