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老官家却笑起来“你倒是忠厚实在的孩子。”
希锦只好笑了下,很是温婉地道“陛下过奖了。”
老官家听闻,却是疑惑地道“哦,怎么过奖了,你往日难道不是忠厚实在吗”
希锦倒吸一口气。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咬着唇,红着脸,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阿畴。
阿畴却并没理会,他含着笑,恍若无事的样子。
希锦心里恨哪
回去给你吃别想了
才不要给你吃
从殿中走出时,希锦依然是紧绷着的。
阿畴牵着芒儿的手,陪着她一起往外走。
往外走的时候还看到了那岳公公,岳公公笑得很有些谄媚,面对希锦时,也一脸周全恭敬的样子。
他还笑着问起来“殿下,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凤檐,带着帷幔的,请娘子和小郎君直接取道宣德门吧”
阿畴颔首“岳公公考虑周到。”
希锦听着云里雾里,比如这太监怎么自称奴婢,比如为什么要取道什么宣德门,怎么就考虑周到了
这皇宫里都是哑谜啊
这时候,阿畴却略抬起手,扶着她道“我们走吧。”
希锦没想到原本装得一本正经的他,此时竟突然如此亲近,有些突兀。
不过她没说什么,微点了点头,迈着酸软无力的腿,和阿畴一起往外走。
走出那殿宇后,外面太阳突然就射过来,映照着那琉璃瓦,有些刺眼。
希锦微垂着眼睛,和阿畴芒儿一起下了台阶,果然见一檐子。
那檐子自和寻常民间所见不同,看上去是楠木做的,大小抬杆有十几根,直辕和抬杆都是朱漆上面绘制金色祥云纹,上面则是双层八角盖顶,正中云纹金色圆顶,檐角有金凤作饰,外面罩着绣有金龙的黄缎子帷幔。
她这么看着,难免想起刚才岳公公所说,想着这估计不是如今的她能乘坐的,要不然岳公公也不会特意用那种巴结谄媚的语气和阿畴说。
阿畴亲自扶着希锦,牵着芒儿,照料他们上了这凤檐。
希锦下意识握住阿畴的手“你”
这时候,突然起风了,明媚的阳光下,春日的风中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希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仰脸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眉眼清冷,幽深的眸子是永远的波澜不惊。
就是这样的他,此时她是下意识依赖着,不想让他离开。
想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她需要抚慰。
阿畴便微弯腰,抬起手,安抚地帮希锦扶正了头上的金钗。
而此时,就在他身后,整齐划一的侍卫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就如同这宫廷中的树,如同这越过宫墙的风。
希
锦无声地看着阿畴。
阿畴轻叹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的,你刚才表现得很好,比我想得要好。”
便是那些第一次进宫的地方官,见多了场面的,头一次面圣都会被这泰山压顶一般的帝王天威吓得哆嗦,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毕竟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见官家,言语清楚,不失娇憨,还有点第一次面见天颜的懵懂紧张,这对一位帝王来说,恰到好处。
官家今天兴致很好,甚至起了逗她的心思,显然对她是满意的。
于是他的声音越发温柔“希锦乖乖的,不要怕,先回去,我还有些小事要处理,处理过后,很快就会追上你们。”
希锦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点头“好。”
一时阿畴离开了,希锦的凤檐也被抬起,浩浩荡荡便要启程。
希锦搂着芒儿,看着这凤檐,她猜这是宫中有地位的妃子才能乘坐的,因为这座椅上铺了绣有彩凤的明黄缎,那座位也是金凤祥云雕花宝座,旁边还斜搭着一件紫貂皮。
估计是怕倒春寒,用来御寒的。
这时候,风吹起那帷幔,露出一条缝。
芒儿好奇,探头往帷幔外看。
希锦没什么心情,就坐在那里,怔怔地想着刚才的种种,那帝王的天威难测,那言语中的别有用意。
她现在还没醒过来,身体还僵着,整个人处于麻木中。
这时候,却听芒儿道“娘,看那里”
希锦听此,懵懵地抬起头,不经意间回首看。
一看之下,瞬间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刚刚来时的那条路上,就在那旁边的什么树下,就在现在,有两个太监打扮的人正快速地将一个人装进了黑色布袋中,旁边两个太监正提了水,要擦拭地上。
而那地上,一滩子的血,红色的血
晌午的太阳照下来,那血被水冲洗后,闪着光
希锦回忆着刚才的种种细节,于是脑中轰隆一下子,顿时明白了
乱党,叛逆,听从岳公公吩咐的侍卫,以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