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都做了,又如何”
他听到姜循的笑声“高决叫我夫人啊。”
江鹭道“他叫错了。他不知你我关系,生了误会。”
姜循笑声带着欢愉“他误会,必是你我做了惹人误会的事。端看那日情形,谁不误会何况我听到他叫我夫人时,我突然觉得那个称呼很有意思,突然想起来如果没有中间这些磋磨,我正应该是夫人啊。
“就算当不成世子妃,你要带着我离家出走,那我也依然是夫人。那真是一个有趣的误会。”
江鹭顿一顿。
他坐在床榻上,心中既觉得古怪,又生起微微欢喜。他轻声“循循,你过来。”
那小娘子任性道“我不叫循循,我叫夫人。”
江鹭愕然,而他听到笑声过后,她掀开帘子,脚步声朝着自己过来了。江鹭心里松口气,心想只要她还肯过来,问题便不会严重。
姜循走到床前停下,那榻上郎君倏地伸手,准确无比地揽住她腰身,将她抱入了榻上。
她惊呼一声。
她贴着他的心脏,虽没听到他开口说什么,但他的心跳将他的心事暴露无遗。
姜循手抵着他心脏,自他怀里仰起脸望他。她眉目间始终带着一丝笑,望着他的玉容,伸手轻轻抚摸“我不要你抱,只有夫人才能被抱。”
她说话间便拧着腰欲躲,江鹭扣紧她不放。
他唤她“循循。”
姜循仍是笑“说了我不叫循循,我叫夫人。”
她逗弄半天,他始终叫不出口,偏偏被她撩得满心柔软,生了一腔情意。借着屋中那唯一一盏快要熄灭的昏昏烛火,姜循看到他的玉容有了绯红霞色。
同时,她抚摸他面颊的手,也摸到了滚烫温度。
他低着头,与她呼吸极近。这样近的撩拨,又恰是夜尽天明之时,他生了些情,便禁不住想靠近她。
然他欲吻她时,她侧过脸,他的唇只落在她腮上。
江鹭顿住。
他听到怀里的姜循仍在笑,那笑声,却渐渐从欢欣,变得怅然,再从怅然,变得冷漠。
姜循微微笑着,手放到他颊上,一字一句“你动情了。”
江鹭意识到什么。
他垂着脸抓着她肩,他一言不发,听姜循在极近的距离下轻声“在你我这段扭曲的发誓过互不拖累只并行一段路的关系中,你口是心非。”
姜循冷笑“你对我生情,还妄图以此困住我。”
她推开他便要走,他扣着她的肩不放。
江鹭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再如先前那样沙哑,而是泠泠如玉石溅清泉。
玉石
磨着雨水与尘沙,在姜循耳边,溅起心房间的涟漪“我困住你什么了”
姜循目如冰雪。
她足够聪慧,足够狡黠。她在春山时受到震撼,大脑混乱没有多想。而今她不光看出来,她还试探了。她没想到她已经试探出结果,江鹭还妄图否认,扣着她不让她走。
姜循跪在他腿上,面朝着他,上半身朝后仰,手腕却被他抓住。
江鹭俯下的发丝落在她颊上,酥痒一片。
而他重复“我困住你什么了”
姜循“时到今日,你还想哄我那我便与你打开天窗你那日和我说的什么不与彼此谈情的话,分明是鬼话。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对我生了念头便无法收放自如。”
江鹭反问“怎么,你没有生出念头你若没有,何必缠着我不放,让我答应和你的私会”
姜循“我和你不一样。”
江鹭轻笑“哪里不一样”
姜循“我游戏人间,不会因私情而影响大局,不会因你而犯错。但你不一样你根本不是想以后和我分开,你不是把我当短暂的床笫之伴看,你在把我当你喜欢的人看。”
姜循盯着他“你想要我同等的回报。你想要我的心,想要我的爱,想要我为你停留为你折腰。”
江鹭仍淡声“那又如何”
他竟然承认了。
姜循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欢喜,是酸涩或是惆怅。
姜循后仰的上半身朝前倾,她贴着江鹭的面,眼神空洞,却有无限决心“而我,绝不给你”
她说完这话,便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眼中浸了水光,潋滟间波光如皱。她庆幸江鹭如今眼瞎,看不见她的异常。她要离开这里离开他,放弃这段一人动了真情的关系。
她自认为已经说清楚了,他却仍不松手。
姜循微怒“放手。”
江鹭“不给我便不给我,你伤心什么”
姜循奚落“我何曾伤心”
他不和她辩驳,不和她说他有多关注她仅仅听声音,他便能猜出她此时的样子。
必然苍白,必然倔强。必然用仇恨的眼神不让步,恨他想绊住她,又喜欢于他的动情。她就是那样奇怪的人就是那样想伪装得无坚不摧。
可她是人。
人心乃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