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杂耍。他们走在城隍庙的街头,和寻常百姓同乐。
暮逊和阿娅行在一处,姜循和玲珑落后两步,跟着那二人。
阿娅起初是不安的,一直偷看姜循脸色。暮逊生出不悦,主动带阿娅走在前方,又用各类新奇玩意儿逗着阿娅。很快,阿娅沉浸在东京的繁闹中,看得目不暇接。
姜循和玲珑被人潮挤动。
玲珑心生不快,低声“娘子,他有些过分了他拿你当挡箭牌,却又不放你走,让我们一直跟着他二人。他既要宠他的小黄鹂,我们也不曾忤逆何必非让你跟着”
便是玲珑,都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对太子生出怨气。
原先她觉得阿娅只是玩物,自家娘子嫁给太子,一切就好了。可是自娘子对她说了世子,自玲珑开始关注世子玲珑便觉得太子非良配。
那并非嫁入东宫就可以挑去的一根刺。
明明姜循是未来太子妃,暮逊此时却连尊重,都不愿意给娘子了吗
姜循嘲弄“他也许没你想得那么多,他也许只是想享齐人之福。娇妻美妾,他皆爱,皆割舍不得。”
说话间,陪同阿娅的暮逊回头,在人群中目光和姜循对上。
帷帽轻扬,姜循纤影长立。暮逊不知如何理解的,对姜循一笑,又去哄着阿娅看花伞了。
玲珑目若喷火。
可姜循好像不在意。姜循一直在看人群,四处张望,目光穿梭一重重灯影和伞光,像寻找什么
玲珑哄她“你别伤心,我给你买一包栗子。”
街市如潮,花灯不夜。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一道汴河虹桥,将人潮隔为两边。一重在桥上;一重在桥下。
桥上的人观影望水,桥下的人掩在灯影火烛光后,面容模糊。
江鹭和段枫一同行在桥上的人流间。
段枫和江鹭一同在摊贩那里买了兽面,覆在脸上,戴着面具一同游街。段枫多日的烦闷,在今夜稍有松散。只是好笑,旁人都是男女同游,他却和江鹭一起。
桥下街市上,有一片地在卖花伞。一重重花伞映着灯火,杂技在伞下喧腾,灯影时明时暗,看得不甚清楚。
面具挡住了江鹭的神色。
段枫却知道江鹭在看什么在那色彩绚烂的花伞游人中,太子和阿娅同游;姜循戴着帷帽,和她侍女跟在后。
灯海如梦,他不现身,却如影随形,在桥上追随她。
段枫好笑“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面具后,江鹭清冽的声音变得几分沉闷“嗯。”
段枫“我看姜娘子到处张望,不知在等谁。莫不是她和旁人有约,敢当着太子的面行此事,当真胆大妄为。”
江鹭转移话题“段三哥,你最近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段枫怔一怔。
他忍不住侧头看江鹭,隔着面具,他看不清江鹭神色,但他听清了江鹭的话“我知道你这几日有异,只是不曾过问。我和段三哥走到如今,段三哥应相信我。”
段枫半晌后,哑声笑“知道。你让我想一想我总不会害你的。”
江鹭“我信你。”
段枫笑骂“你就是这样太信人,才总被哄。”
许是周围人太多了,许是心中烦闷不堪,段枫感觉到透不过气,便掀开了面具,轻轻扇着风。他脑中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眼睛跟随着江鹭,忍不住又朝桥下那戴着帷帽的姜循望了一眼。
那和太子并肩的阿娅被花伞所迷,本要回头看其他的伞,却在某个不经意的回眸中,瞥到了桥上的某位郎君。
人来人去,万物如流。那位郎君站在洪流间,似与周边格格不入,似游离在外,又似深陷苦海。
他面容俊俏,病容苍白,憔悴疲惫。他站在灯海影中,一切变得十分模糊
阿娅不认得他,可她突然在这一刹那,心口发酸,胸膛中好像有一腔胀意。电光火石,模糊的记忆在雾后战栗浮动,似要冲出什么障碍她步伐趔趄,向后跌了两步。
花伞后,杂耍戏子口中喷火。杂耍团许是弄错了什么。火舌喷上了一旁的白幡,白幡被人流一撞,头顶悬挂的五色花伞倒塌几多。花伞染上火舌,火焰迅速高涨,烧上长柱。
众人尖叫“失火了”
阿娅被暮逊一扯,猛地看到大火燎原,灯柱和花伞全都摇摇欲坠。阿娅大脑空白,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暮逊本回头寻找姜循,听到少女惨叫声,暮逊立刻“阿娅”
火染上伞,花伞纷纷砸地,灯柱倒下,幡布染上火苗,火势迅速蔓延。
姜循站在街衢上,一动不动。
周围人尖叫奔跑,她却怔忡迷惘,手脚无力,只顾痴立。奔跑的路人将她撞得乱晃。她虚弱地扶住旁边的木柱,帷帽纱影变得模糊,她胸闷难受。
段枫“阿娅怕火”
他朝前走两步,却又停下。他看到暮逊冲破人群去抱住阿娅,带着阿娅躲避火海。他心痛又心茫,得到安慰又生出痛恨。他迷离地失了神智,忽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