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皮,与他低垂的眼睛视线对上。
江鹭看着她上药的动作“哪句话是真的”
姜循勾唇“我不是让你猜吗”
江鹭淡声“我不信你第三句话。”
她说她不知道简简的身世。但是简简不在东京江鹭通过试探玲珑,大概知道简简离京的时间,正是他二人开始合作的时间。她只有对简简身世清楚一二,才会担心简简影响他们的调查,将简简派出去。
那么真话,便藏在第一句和第二句中。
江鹭沉默地看着姜循。
要么她身无疾,她与他的初遇是姜氏二女斗气的结果;要么她身有心疾,她与他的初遇单纯简单,与姜芜无关。要么她和姜芜确实不睦,要么她和姜芜暗藏真情。
如果她此次没撒谎,那么总有一项是真的。
但说实话江鹭不在乎了。
他已经不在乎她是身患恶疾,还是她对他的起初情爱便带着报复。当江鹭昨夜得知姜明潮是古今将军论背后谋划的那个人,这一切便都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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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姜明潮设计了一切,姜明潮故意害死那么多人来换得他想要的利益,那么江鹭一定会杀了姜明潮。姜循是姜明潮的女儿,此时坐在他面前为他上药的姜循,便是他的仇敌,是他的对手。
烈火熬煎,无尽的迷惘与恨意包裹,青天白日,四方风吼。周天万象在后,一半是神佛,一半是恶鬼,隐忍与不甘让江鹭背脊生痛。
他的呼吸时轻时重,时间变得漫长,姜循与他相挨,却又若远若近。他应该掉头就走,可他竟一边思考她参与与否,一边敞开衣裳,看她为自己上药。
这一切荒谬而可笑。
昨夜之前,医馆之中,他见她病重,为她担忧,对她心乱。他被“神仙醉”影响,生了不该有的情愫。可短短一日,情意烟消云散,他不知如何面对仇人之女。
而姜明潮也不一定就是仇人他仍要查,仍要深入。他决定长留东京,可他和姜循之间,是否终是要拔剑相对呢
昨日的欢喜动容皆要成空,他对着仇人的一颦一笑屡次恍惚,为仇人的一言一行几多出神。他何其荒唐啊。
命运在多年前她宁死也要离开他时,就暗示了一切。他为何仍在东京与她相逢,与她数次独处一室
他明明说过再不相见,为何还是回来了他何其可笑啊。
思绪万千,但是江鹭只是这样静坐着。
江鹭忍耐着那些情绪,不愿在真相真正查出前暴露自己的一切。他好是累,脸色苍白“你不告诉我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吗”
姜循抬脸“阿鹭,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哪句真哪句假的。”
江鹭凝视着她,他并未说话,并未震怒。他好像一点情绪也没有,只是沉静地坐着,沉静地看着她。他看她的眼神十分凛冽,却又好像压抑着千重情绪。火山下的情绪争先恐后想喷发,可江鹭困着火山,困着一切。
他好是奇怪。
姜循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只问“你查出结果了,是吗”
江鹭静片刻后“嗯。”
她听他说“我套出话,也找到账本了。乔世安背后的人是赵铭和赵宰相,那本账簿埋在一座山后,我今早也找了出来。”
“太好了,”姜循眼眸弯弯,心情当真是好,“那我们还等什么你快把账簿给我吧。”
江鹭“我打算直接交给杜一平。”
姜循怔一下,脸色微淡“怎么,你不相信我”
江鹭“我总要给自己留一点退路。万一你欺骗我呢”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她眼眸微转,脸色转淡。对于他此举,她似乎确实不悦,但那不悦,并不足以影响她的心情。
姜循嗤笑一声,说“你交就你交。阿鹭,合作愉快啊。”
他并未说话。
她为他上好药后,他披上衣便要离开,说是要将账簿偷偷给杜一平送去。
姜循留他用膳,他并未推辞。姜循奇怪地瞥他一眼往日留他,他推三阻四,对她不假辞色。怎么如今这样好说话
江鹭与她用了一顿午膳,中途,江鹭没有看到她那只白鸟,问起她。
姜循托腮“那只白鸟啊,是个没良心的。我好吃好喝地供着它,一打开笼子,它就飞得没影了。”
江鹭掀眼皮“你没去找”
姜循似笑非笑“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再喜欢的东西,心里没我,我都不回头。”
隔着桌子,她支颌看他“幸好,我不是只有一只白鸟。”
江鹭反问“你何时好吃好喝地供着了你不是只得到了不到一日吗一日时间的喂养耐心你都没有,一点机会你都不给它留姜循,主动放手的人,是你。”
江鹭在她惊诧间,讥嘲“不知你有没有欺骗你的白鸟你是否主动打开笼子,将白鸟放飞你是否做了第一步,却在情谊未深时,怪它不回头
“姜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