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在人身上用过需要再做些实验。”
江鹭“这药,不适合在人身上用。”
程大夫睫毛猛抬,惊愕看着这随口闲聊的小郎君。对方上位者的气势让他忌惮,通身温静从容,让程大夫不知该如何回话。
好在江鹭今日到来的目的不是针对药,他说“程大夫昨日说,服用那药,麻痹痛觉,让人记忆错乱,有可能遗忘不开心的事如果病人服用了这种药,我再用病人记忆中刻意遗忘的伤痛去刺激病人,强迫病人回忆,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呢”
程大夫激动“不可这、这”
江鹭轻轻笑“会有可能要了人性命,对不对”
黄昏下,长身如玉的江鹭如妖孽一般,他眼睛望向程大夫,幽声“那么,麻烦你再给我一点那神仙醉你不是想在人身上实验吗我帮你实验,告诉你结果。”
程大夫捕捉到危险,他抱着药箱朝后退,干笑“不、不必了”
他转身逃跑的路,被江鹭堵住。
夕阳在深巷拉出长影,江鹭低垂着眼,一步步走向不安的大夫“我非宵小之徒,非杀人放火,程大夫不必这样害怕。这神仙醉,用在本就该死的人身上,有什么关系呢”
入夜,姜循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她记忆恢复,聆听玲珑的哭诉,对江鹭的赞不绝口。姜循靠着床榻,想到昨日的江鹭
她坐在床褥间,垂下眼,捧住自己的心脏。她回忆着江鹭,想他亲在眉毛上的雨点一样轻柔的气息姜循轻轻抚摸自己眉毛,只觉得眉心滚热,似乎他贴面垂眼,呼吸仍在方寸间。
玲珑从未见过她这样眉目微漾、神色游离的柔顺模样,如被春风轻吻。姜循稍作掩饰,咳嗽一声,说一句正事“那个药有问题。玲珑,派人去查一下昨日医馆的药。”
玲珑稀里糊涂应了,姜循再思考玲珑所说的去拿药的情况姜夫人病得醒不过来了是不是快不行了
姜循为之兴奋又勉强按捺,不再提此事“玲珑,把鸟笼拿给我。”
她逗弄着笼中的小白鸟玩,恹恹地倚着床柱,唇角噙笑。她只在听玲珑说,江鹭去过简简房舍时,目生惊讶,若有所思。姜循喃喃自语“好快呀”
玲珑“怎么了”
姜循低头片刻后,抱着鸟笼,缓缓从榻上起身,走向窗棂。她幽望着窗子,外面狂风大作,吹动她裙裾,托住她纤腰。
青帐狂乱飞扬,烛影荡过屏风,她站在窗边,抱紧怀中白鸟“起风了呀玲珑,做些夜宵吧。我的白鸟,很快饿了,会回来找我的。”
玲珑奇怪“你的白鸟不就在你怀里吗”
姜循低头端详笼中小鸟,羽翼雪白的小鸟眸子乌润,在笼中跳动。风拂乌发,散发贴唇,她凝视黑夜无边,却丝毫不怕。唇角的笑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她衣袂飞扬如同自己也要跟着飞起来这种感觉太好了,他让她像吃了酒一般,她细细品味。
姜循忽然兴致勃勃“你说打开笼子,我的白鸟会飞走吗飞走了,还会再回来吗”
她目生癫狂之色,在玲珑诧异间,刷地一把打开栓子打开鸟笼,伸手探向那笼中之鸟。
此夜深深,张寂带着一行手下出城、爬山。
风如潮涌,树木幽森,一排排墓碑渗人十分。张寂背着章家,带人登上这座章家祖坟山岗,在一块块土垄间,寻找章淞之墓。
风吹拂他的大袖。
身后手下微惧,一人小声“指挥使,我们真的要挖坟吗章家人知道了,会恨死我们”
张寂背影修长挺拔,在寒夜中孑孓无畏,平静淡漠“一切罪责,我独身担之,与尔等无关。”
他停下了脚步。
黑魆魆中,丛丛森木后,他找到了章淞之墓。
黑魆深夜,乔世安在牢中睡得不安稳,总做些不知所谓的梦。
他模模糊糊被人灌下了一碗药,挣扎着想醒来,眼皮却沉重如铅,无力挣脱。他听到狂风咣咣地拍打在天窗上,头脑像被人重击一般。
他的心情却慢慢平静下来,他陷入了一场美梦中。在梦中,爹娘恩爱,疼护他与妹妹,他专心读书,妹妹认真学武。他不用为生计发愁,妹妹不用总是挨打
“哐”风再一次敲打在天窗上。
乔世安从梦中惊醒,唇角还带着一丝笑。
他坐在牢狱中,呆呆地生出困惑咦,他为什么入狱了他不是刚写了天下闻名的文章,获得圣上赏识吗他不是马上就可以带着妹妹远走高飞了吗
清渺的郎君声音,自他对面响起“醒了啊。”
乔世安揉着沉甸甸的头,迟钝地张望声音源处。
牢狱门打开,有人进了此牢。墙边晦暗烛火幽晃,那人靠着木栏,坐在长条凳上,人净影清,容颜秀美得近乎妖冶。他抬起眼睛,冷淡地看着牢中要犯。
乔世安茫然。
那郎君慢声“你忘了我啊。”
他低笑“看来,在你的记忆中,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吗”
他靠门而坐,对着乔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