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家眷节哀。”
章夫人当场晕厥,众人惊呼围上。
几位旧皇派的老臣窃窃交流,慎重的目光几次转到张寂面上,又瞥了太子几次。正如暮逊怀疑他们,他们也怀疑太子章淞死了,谁最受益
但今日禁苑是太子的地盘,太子给出了交代,即使发难,也不应在今日。
于是,一径折腾到子夜,禁苑中的大臣和贵女才得以离开此园。
杜嫣容没有见到江鹭小世子。
在给出公开说法后,众人走后,张寂私下告诉太子
“章淞心脉衰竭而亡,可以说是饮酒过度。但是臣在他颈部下的衣襟领口,看到了血迹。那不是章淞的血,章淞身上没有伤口,血只能是凶手的。
“如果是武功高手内力强盛,用内力震碎章淞的心脉,也是有可能的。”
暮逊转脸问他“方才为何不说”
张寂垂着眼“要确定章侍郎心脏是否被内力震碎,需要剖尸才能确定。臣想,无论是章家人,还是满朝文武,都不会想看到大臣死后被剖尸。臣只有说章侍郎饮酒过度,世人才可接受。”
暮逊冷笑“饮酒过度这个理由,他们也不会满意的。你等着看吧,明日开封府和御史台的奏折就会递过来,质疑孤是否欲盖弥彰,在刻意掩埋什么秘密那帮老不死的”
暮逊咬牙半晌,才说“接着查。”
张寂睫毛微颤,抬起如何接着查
暮逊淡漠看他你说呢。
太子的脸在烛火下变得模糊,张寂心慢慢定下去太子是示意他剖尸吗
暮逊又道“对了,你顺便查一查贺家。”
张寂讶然什么贺家
暮逊缓缓入座,看着张寂“你在陈留处理孔家的事,孤召你回来,便是让你私下调查一下贺家。有一家弃商从文的人救了阿娅,阿娅管他们叫救命恩人呵,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好事”
暮逊说着,沉默下去。
他本就多疑,本就想让张寂来查贺家。
而贺明今日送了一幅画给他,那么
暮逊仰颈靠着木椅,手捏眉心,疲惫喃喃“必须查清楚这个贺家,以前做过什么生计,怎么认识阿娅的。他们是不是和阿鲁国做些生意,是否有叛国嫌疑”
张寂面容一点点静下。
他没料到此事在殿下眼中竟牵扯出“叛国”来,顿时拱手,肃然以待。
章淞的死,在朝中掀起了不小风波。
次日朝会,吵得如同菜市场一般。文武百官
既吵章淞死因,也要吵春闱如何继续,新的主考官谁来担任,才最合适。
他们真正在意的不是章淞的死。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如何把自己希望的人送上主考官位,还要让对手反驳不得。
这些争吵,暂时由暮逊去头疼。
太子忙得焦头烂额,没空来召姜循。姜循便乐得在自己府邸中,终于找到时间,细细询问简简这些日子查到的消息。
夜间府邸清静,姜循披衣坐在窗边,就着烛火,听简简那废话连篇的消息。
玲珑都要听不下去,姜循则仍是淡然非常的,一边聆听,一边偶尔提笔在书页上记下几个字。
简简甜脆的声音东拉西扯“那个嬷嬷说啦,阿娅是一年前多一点,被卖到他们金碧阁的。阿娅笨手笨脚,跳不好舞,却敢跳起来打客人的头。阿娅总惹事,被打多少次也不屈服,她都气死了。好在阿娅嗓子不错,可以唱小曲,后来就被太子看上啦。
“对了,那个阿娅不识字。”
姜循回神“她在大魏长大这么多年,还在歌舞坊那种取悦男子的地方待着,却一点儿字都不认识吗”
简简洋洋得意“对呀,笨死了。我从小习武,但我还是认识一点字的”
姜循“只是认识自己名字的水平,也值得夸”
简简瞪她一眼,又接着说“南康王府的事,你是白问了。街巷上百姓根本不知道什么南康王,就是知道的,也只觉得世子好俊俏啊”
简简回忆着市坊间对世子的溢美之词,不知为何,姜循看她的眼神如冰一样,十分刺骨。
简简莫名其妙地改了话题“啊对了,阿娅好像就是从南边被卖过来的要不要找江世子查一查啊”
姜循幽怨瞥她一眼。
简简浑然未觉,继续说自己查到的“阿鲁国以前和大魏打仗”
姜循不耐烦“我知道这个。”
简简“他们在凉城打的仗最凶,你也知道”
姜循一顿“继续。”
简简睁大眼睛“没了啊。”
姜循冷冷看她。
简简有点心虚,低下头,沉默半晌,又忽然用古怪调子快速说“这家府邸的主人,原来打死过曹生的妹妹。”
简简说完便跑开,姜循握笔的手蓦地收紧。
夜静天凉,姜循拢着臂站在书桌前,盯着自己写下的几个关键字
孔家和大皇子写信讨论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