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自然是真。你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是父皇下了旨的。只待一年期过,我们便可完婚。没有谁可以拆散我们。”
皇长子病故,兄弟情深,暮逊为其推延婚事。
二人再温存一刻,太子便以“不扰循循休憩”为由,离开了。
玲珑端茶进屋。
炉香袅袅,姜循拿着一方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擦拭之后,她毫不在意地将帕子扔到火烛上方,冷眼看着火苗吞噬那方帕子。
玲珑看得心惊肉跳。
玲珑对上姜循侧头凝视的目光,吞吞唾液“白日马车受惊,不知娘子可否受伤”
想到白日马车中的江鹭,姜循出神一下,才不冷不热道“连你都记得马车受惊,问我有没有受伤。他倒是压根想不起来。”
玲珑尴尬道“殿下日理万机”
姜循忽而起身,盈盈走向玲珑。
她俯下身,凑到玲珑耳边“那你猜他现在去理什么了”
玲珑不敢答。
姜循慢慢站直“我要是他啊,我现在就去看看我的小黄鹂有没有受伤,还在不在。”
玲珑抬眼,打量姜循。
她见姜循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才嘀咕“那娘子应该把殿下留下啊。”
姜循一声冷笑。
姜循睥睨她“我难道不忙”
玲珑“娘子忙什么”
姜循“为我权势大计,自当日夜以奋,殚精竭虑。拿笔来。”
玲珑“”
被姜循戏称为“黄鹂”的阿娅,含混地睡在驿站的一间客房中。
客房古朴简陋。
大约为了惩罚她,寒冬腊月,屋中连炭火也没有烧。
阿娅蜷缩着身子卧于床榻间,盖着两床被子,睡梦中也在轻轻发抖。
她忽然一个战栗,从自己记不清的噩梦中惊醒,睁眼看到悬挂的帷纱如火舌一样扑向她。狰狞光影如巨兽,骇得她一声尖叫。
阿娅的尖叫没有出口。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睁大幽蓝眼睛,看到一张俊秀的面容,落在光影后,沉沉看着她。
阿娅呆呆看着。
捂她嘴的手移开,那人往后退了退,阿娅才看清,这是暮逊太子殿下。
暮逊手抚上她的脚踝,她轻轻一颤。而这一颤,让暮逊清炯的眼中布上阴霾。
他几乎难掩自己的暴戾,却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暮逊温声“你逃什么你怕什么我待你不够好你私逃出京我可有怪罪你我亲自出来找你你知道我出来有多不容易吗
“阿娅,我供你吃穿,赠你珍爱,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阿娅眼中一点点蓄泪。
她用磕绊的大魏话,天真说道“循循对我很好,你要娶循循,我不想插足你和循循之间”
暮逊眼眸微瞠。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娅,他不敢相信她竟会这样想。他握紧她的脚踝,被激得笑了出声
“循循你觉得循循对你好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你觉得循循会不会吃了你
“我百般从她手里保下你,你竟然觉得她好我不好”
阿娅畏惧他此时模样。
俊逸的人咬牙切齿真是可怕,对她死缠烂打真是渗人。他也许是旁人眼中尊贵的太子殿下,可对她来说,他折断她的羽翼,限制她的自由,将她关在宅院中
她为什么就要觉得他好呢
月光抹在地砖上,像枯白的霜。
阿娅朝后瑟缩,她捏紧身下褥子“在东京的时候,贵女们瞧不起我,只有循循啊”
她被扑倒在榻。
纱裙掀飞,她被郎君灼热的呼吸包围,被他扣住下巴,被他抢过身子。
混乱中,阿娅听到暮逊许诺“我知道、我知道阿娅,你莫怕,这一次不一样了。回到东京,只要你听话,就没有人再瞧不起你,再欺负你。
“循循会帮你的。”
阿娅眼中流着湖水清光,声调婉转如歌“循循真好”
暮逊像是被她的话扇了一巴掌般,白皙的皮肤涨红“是我和她谈条件,她才愿意出手的我对她有求,她对我有求没有我,她连正眼都不会看你,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这样单纯的人,可曾见过有女子那般杀人不眨眼
“你喜欢她你竟然喜欢她
“我警告你,你离她远一点。没有正妻会喜欢小妾你离她远远的”
此夜漫漫。
太子与阿娅纠缠;姜循持笔凝思,思考回京后,她为了权势,要进行的更大的计划;江鹭精疲力尽地回到段枫与张寂那里。
关上门窗,江鹭靠坐在椅上,仰身闭目,分外苍白。
段枫本要念叨,见到他掌心的一长条血痕,只好叹口气。
段枫默然片刻,说“我问过指挥使了,明日便可到东京,拜见太子殿下。小甲去准备贺礼了总要做足样子。
“你执意来京,代表南康王府,不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