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站下去一个人就够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最后就差一个人到达终点,因为你的决定会导致所有人白白牺牲。”画家高命是没想到善良高命会逼着自己离开客车,大家现在不都是高命吗?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我愿意承受所有的后果,你们尽管将一切罪责推到我的身上,诅咒我,让我成为最悲惨的那个高命。”善良高命脸上露出了笑容,所谓善良不是单纯的心善,更不是用不切合实际的方式要求别人善良,而是愿意去承担所有善意的后果,对善意负责才是最大的善良。
客车上没有人帮画家高命说话,善良高命一直在掌控局势,现在更是准备牺牲自己,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带走画家高命。
之前发现画家高命问题的几位高命也相继表态,如果画家高命不愿意下车,他们不介意“帮”画家高命离开。
“想不到回到过去,被分解成这个鬼样子,你还能守护住自己。”画家高命知道无法躲避,走到了善良高命旁边:“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车门打开,善良高命抓着画家高命一起走下了车,他们经过站台,进入了那黑暗中的医院。
没有传回任何声音,也没人知道那医院里有什么,善良和画家就这样消失了。
“荔山医院应该也是我们过去记忆中的一個关键节点,我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在那里丢掉善良?”普通高命手指搭在窗户上,雨水模糊了车窗,他看不清楚离开的自己。
胆小的高命离开后,车辆开始一直往前开。
深情的高命自杀后,车内乘客再没有一丝轻松的表情。
现在当善良高命也下车后,车内变得沉默了,对一切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过去……过去的终点在哪?过去真的有终点吗?”
普通高命低着头,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
客车走走停停,依旧在经过那些站台,每个站台背后都有一栋模糊的建筑,有一段不能忘怀的过去。
我曾厌恶冷漠、我曾感到快乐、我曾在某天痛哭、我曾看到过很美的风景……
我曾有很爱自己的家人,我曾努力拼搏,我曾觉得幸运,我曾经历不安……
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少,空位越来越多。
一个个高命被留在了过去,但现在更痛苦的是留在车上的乘客。
暴雨模糊了前路,电闪雷鸣中车门再次打开,外面的站台看着有些阴森。
一个身体明显有些异常的人背对着客车,蹲在地上,他身前躺着一具无法分辨出性别的尸体。
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那异常者慢慢扭过头,一张完全被血污覆盖的脸映入所有乘客眼中。
它身体比正常人高许多,四肢细长,眼眶凹陷,披着一件破旧的雨衣,长得有些像高命在很早以前遇到的雨夜杀人魔——齐淹。
放弃眼前的尸体,雨夜杀人魔抓着带血的尖刀就朝客车冲来!
司机并没有关门的打算,眼看那杀人魔要冲上来,坐在角落里,一个从未开口说话的高命走了过去。
他低着头,比其他高命都要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在齐淹前腿迈上客车的时候,他猛然撞向齐淹,双手掐着齐淹的脖子,嘴里发出瘆人的怪笑。
惨白的皮肤上残留着一道道自虐留下的疤痕,他的牙齿歪歪斜斜,手臂因为长期注射某些药物,显得极不协调。
这个高命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他在车上没有跟任何人交流过,沉默着等待,直到被某一段记忆触动。
刀刃刺入了他的身体,疯子高命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他像野兽般咬住了齐淹的脖颈。
大雨冲散了血污,两道身影用最原始凶残的方式相互撕咬。
车门缓缓关闭,普通高命通过窗户注视着他们,这一站叫做我曾崩溃陷入疯狂。
车上的乘客已经没有几个了,可车辆依旧没有停止,过去的终点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到达。
倒着走的电子钟表快要归零,前路依旧完全被黑暗笼罩。
“下一站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几分钟后客车突然开始减速,不远处的站台上有人在招手,那站台挡雨棚下站着两位狱警,旁边并排蹲着几个囚犯,他们手脚被锁链捆住,有的身上穿着重症病服,有的被扒光了。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一辆发生事故的押送车,上面印有恨山监狱几个字。
“不行!不能停!”坐在车头的高命只是朝窗外看了一眼,便开始拼命拍打驾驶室的门,可客车速度依旧在放慢。
“那两个狱警穿着囚犯的鞋子,他们是囚犯假扮的!”
不管高命怎么说,客车还是停了下来,为了不让那些人上车,高命站在前门那里,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就跑了下去,用身体挡住了车门。
书包掉落在地,包里各种心理方面的书籍被雨水打湿。
“关门!快关门!”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