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肆意的落在他发烧、眉间、肩膀、衣角……
他觉得身体有点热,很舒服,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内,泡在温热的液体里,脑袋沉沉浮浮。
苏离分不清此刻是梦还是现实,他望着天际忽然出现的一道白光,缓缓伸出僵硬的手。
“病人身体情况太差,一看就是长期没得到适当的休息,现在又受了凉,需要细养。”薄家别墅内,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看向床上的人摇了摇头:“年纪轻轻的,身体怎么亏成这个样子?还有,这是谁给他喝的酒?高浓度的白兰地,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遑论还是他这个情况,这不是找死吗?”
薄轻坐在床边,脸色很难看,瞥了眼医生,冷冷道:“用最好的药,我要你一个月内,尽快把他身体补好。”
“家主,这不是药的问题,您也在国外读过医,他这个情况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莫说一个月了,即便是半年都难见多少起色。天生的体弱者,这一点无法改变,只能好好养着了……”
薄轻忽的想到那个被她囚禁在地牢里的人,没有新器官的移植,如今已然半死不活,她突然有点害怕苏离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这个样子?
她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一股无法掌控的恐慌感密密麻麻的从心底蔓延,灼烧着五脏六腑。
医生叹口气,给苏离挂上吊水,恭敬的走了出去。
屋外雷雨还在继续,豆大的密集雨点从天而降,撒在别墅四周的水面上,溅起圈圈波纹,近些的地方翻起了白泡。
薄轻盯着床上的男人,整整一夜没合眼。
苏离再次醒来时,望着头顶奢华而庄重的吊灯,复古而沉闷的窗帘,久久没反应过来。
这是哪?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是醒了吗?
正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他微微抬起头,恰见有人端着东西走了过来,由于没戴眼镜,走近些才模模糊糊看清来人是薄轻,苏离下意识的就想跑。
刚坐起身,肩膀就被人按下。
“你身体还没好,别乱动。”她声音依旧疏冷,布满血丝的眼球有点渗人。
“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苏离根本不敢看她,一个劲的往床角缩。
薄轻放下药碗,把人拖进怀里,按住道:“这件事以后再说,要走也得等你把身子养好了,现在把药喝了。”
“你真会放我走?”他是不信的,但心里还存留者一丁点侥幸。
她没有回答,端过药碗慢慢说:“本以为你还要昏迷一段时间,药液太苦,加糖会影响药性,我兑了点水,你喝的时候忍一下。”
见对方转移话题,苏离心头失落之余还升起一丝怒气,这个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不在乎他的想法,凭什么他要受这份委屈?
四年前是,此刻还是。
他忽然觉得很气愤,扭过头并不想喝药。
“喝下去。”她命令。
苏离双眼通红:“凭什么你让我喝我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