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坐在桌案前,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屏住了呼吸,再看再看她就想要动筷子
但是如今大辽乃是多事之秋,根据苏中丞那个狗头军师的分析,今日乃是逼宫的最佳时日。
一大群勋贵都光溜溜的进宫贺寿,身上连把刀都没有带,若是有谁造反,简直就是一网打尽
闵惟秀暗戳戳的觉得,苏中丞对造反逼宫一事如此熟络,怕不是早在脑海中演绎多次了,就防着他们还没有回去开封府,官家就死翘翘了,二皇子继承了大统,姜砚之只能反了
这老头儿简直是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诸葛亮都没有他想得多
坐在临桌的耶律槿,见闵惟秀都不动筷子,觉得眼前的菜都食之无味起来。
开玩笑,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寿王妃不喜欢吃的东西,她都不吃,那这东西得有多难吃
耶律槿正神游天外中,突然觉得胳膊一疼,眼泪险些掉下来。
他扭过头去,愤怒的看向了萧怡真,“你做什么拿针扎我还有你吃席做什么带针”
萧怡真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哼”
耶律槿简直要气炸了,这个女人,简直脑壳有毛病,这几日跟疯了一样,时不时的掐他一把,要不就捶他一拳,现在都带针了
最可恶的是,每次打完了,她都仰着脖子,以鼻孔示人,一副老娘就是这么拽的样子
怕不是傻子
莫非她以前闷不做声的跟在他身后,就是琢磨着日后怎么折磨他简直是最毒妇人心啊
大殿之上,闹哄哄的,时不时的有人进殿,给太后送上贺礼,姜砚之同闵惟秀来得早,十分没有诚意的送上了官家一早就准备好的贺礼,一对红珊瑚树。
虽然不是整寿,但也是热热闹闹的,大臣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姜砚之同闵惟秀这几日在王都,也认识了不少人,虽然不是凶手的族人,就是死者的族人,但是至少都混了个眼熟。
又悄悄的泼掉了一杯酒,闵惟秀凑到了姜砚之耳边问道,“怎么样,看出谁可疑了么”
大殿里声乐声很响,还不时的有人上去踏歌,像他们这样凑在一起说话的人很多,并不显得奇怪。
姜砚之视线看了过去,“看到柱子后头的那个了么那是赵王耶律跋,我瞧着他十分紧张的握着杯盏,虽然同旁人说话,但是余光却一直往在几个固定的人身上瞟,应该就是他了。”
大辽的皇室宗亲十分的多,但是萧太后手段厉害,在辽景宗死的时候,听了南院枢密使韩让的建议,夺了宗亲军权,然后在各处,安插的多半都是自己的亲信。因此蠢蠢欲动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有实力逼宫之人,却没有几个。
这个赵王便是其中之一,他平日里为人颇为端正,人称赵贤王。
江湖地位,可远不是因为继承了父亲名号,才居高位的耶律槿可以比的。
姜砚之说着,“你瞧,马上就要掷盏为号了”
闵惟秀瞪圆了眼睛,嘀咕道,“为何要掷盏为号,这里歌舞声这么大,得敲锣为号才是啊不然听不见咋整,再则,宴会上万一有谁不小心碎了一个碗,那些人提前起义可如何是好”
姜砚之瞧她说得可爱,忍不住揉了揉闵惟秀的脑袋,“你等着瞧就知道了”
邻桌的耶律槿瞧得有些心里发酸,同样是小王爷,为何姜砚之的妻子,就文可砸钱买天下,武能上马打江山连吃东西都向小松鼠一样鼓鼓囊囊的可爱,被摸头就像是小狗一样温柔
他正想着,只觉得大腿一阵剧痛,一扭头,就看见了萧怡真的脸。
“你又扎我做什么”耶律槿咬牙切齿的问道。
虽然他是一个皮糙肉厚的武夫,但是也禁不住扎来扎去的啊
“你喜欢被打,我日后可以天天都打你”萧怡真认真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恰好一曲终了,萧怡真的话一下子就显得清亮起来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萧太后都忍不住侧目。
耶律槿脑子嗡的一响,谁他娘的喜欢被打了你的脑子被狗啃了吧
与此同时,只听得杯盏咣当一声巨响,赵王举起一个大盆子狠狠的往地上一砸,然后整个人都跟着倒了下去。
紧接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冲了进来,其中领头的一个人大喊道,“妖后干政,淫乱后宫,当诛为我大辽基业,当拥贤主为皇”
大殿之中一片鸦雀无声。
姜砚之探了探赵王的鼻息,对着门口的人摆了摆手,他逆着光,看上去有些傻帽。
“喂,你说的贤主,是他吗可是他已经死了。”
冲进来的人,恨不得撞墙
他娘的,老子也不知道啊你丫的见过,造反头子掷盏为号,把自己给掷死了的我的黄历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萧太后最快反应过来,厉声说道,“护驾韩让,耶律槿护驾,所有逆党,一切格杀勿论”
闵惟秀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格杀勿论好啊
“太后,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