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够被称为相公的。
只有那几个站在人臣顶端的老头子,才会被人尊称为相公。
而武国公厌恶每一个相公,连带着闵惟秀,对每个带有这种称号的人,都如数家珍。
“元相公死了才多久啊我记得我爹当时还高兴的多喝了一碗酒张相公居然要娶元相公夫人啧啧”
闵惟秀有些咋舌,眼睛中泛着光,这元相公夫人,乃是一等一的牛人啊
毕竟这世间没有几个女子,能够嫁给两个宰相的。
虽然这两个相公,都只是短暂上位,如今在相公前头得加上一个前字,不过也不影响他们位高权重的事实。
大陈的宰府,并非是一成不变的,除了吕相公经常霸占着正相的位置外,那副相乃是经常轮换的,譬如如今的便是一位西门相公。
开封府来人,听了闵惟秀的话,眼睛中冒出了惺惺相惜的光芒,“闵五娘子有所不知,那元相公夫人曹氏,可是有十万贯嫁妆,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就差上樊楼抛绣球招亲了。没有想到,让远在西安的张相公夺了头魁”
十万贯啊姜砚之听得有些忧伤,他若是死了,是绝对留不了十万贯,给惟秀改嫁的
“本大王向来都只做推司缉凶之事,这种经济事务应该是”姜砚之刚说了一半,就想明白了,敢情是涉及的人来头太大,二皇子又要去扬州了,他们自己不敢处理,方才塞给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打二皇子做了那开封府尹,不少位置都已经换了人,他也不知道这事儿归谁管了。
来人讪讪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元家的两位郎君,说若是开封府不接,便要闹到御前去呢二皇子殿下着急出城,是以让我等来寻三大王。”
姜砚之一愣,“是我二哥要你来的”
来人点了点头。
姜砚之叹了口气,“走罢,本大王最近穷得很,一人打两份工,两头审案子,也该有两份俸禄才对。”
来人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从兜里掏银子,表情扭曲的说道,“三大王说笑了。”
如今开封府谁不知道,三大王开了一个鬼屋,把一众老大臣吓得屁滚尿流的,不少围观群众可都瞧见了,那人都是直着进去,横着抬出来的。
是以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都又胆怯又兴奋的去逛鬼屋了。
嘿我倒是要去瞧瞧,到底是哪个鬼兄为我报仇了把那个见人就参的老王八犊子苏中丞给吓尿了
嘿听说了吗听闻那樊楼的东家,去了一趟鬼屋,那都要大婚了听说里面免费送媳妇儿不要钱的
嘿听说那鬼屋里有一种点心,日后孩子不听话,就掏出一个大眼珠子,我在这里插了个眼,你若是不好好念书,我在外头可是瞧见得一清二楚的
再说了,就算那鬼屋没有收回本来,他要娶的是谁
那可是武国公府的闵五娘子啊那嫁妆,光是想想,都几辈子花不完了。
这样的三大王还哭穷,让他们这种真贫穷的人,该如何活啊
开封府同大理寺离得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众人一进公堂,三双眼睛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元大郎同元二郎,都生得爱矮墩墩的,瞧着像是两个憨态可掬的胖葫芦。
闵惟秀瞧着,又看向了一旁的元相公夫人曹氏,这位一双丹凤眼挑入眉鬓,薄薄的唇上泛着口脂的光泽,周身穿金戴银的十分华贵。
曹氏一瞧见姜砚之,原本怒意横生的眼睛,立马泛了红,眼中有那光泽波动,“三大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已经为夫君守孝三年,身上又没有他们元家的诰命,为何不能够带着妆奁改嫁大陈律可是有规定的,阻止妇人改嫁,那是要被雷劈的”
姜砚之抽了抽嘴角,你当大陈律是什么法术书吗不遵守的就降下神罚,轰隆隆灰飞烟灭
若是有那等法之意志那还要他姜砚之干嘛
不过大陈律的确是有明文规定,不得无故阻挠夫人改嫁。女子出嫁之时所带的嫁妆,也是女子的私产,她爱传给子女,传给子女,爱抛进水中听响,那也是她的自由
“元大郎元二郎,正如曹氏所言,你们作为继子,无权阻挠她带着嫁妆改嫁,也不得强分继母的私产。”
元大郎点了点自己的宝葫芦头,“她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哪里来的十万贯私产那都是我父亲在世时,借着妻名,置办的产业,乃是我父亲的遗产,理应由我们兄弟继承。不信的话,拿她的嫁妆单子来对照”
闵惟秀点了点头,这元大郎倒是思路清晰,这私产不私产,把嫁妆单子拿出来对照一番就知道了。
总不能你出嫁的时候,嫁妆只有一百贯钱,等死了夫君就变成十万贯了吧那实在是夸张得厉害
不过曹氏倒是不慌张,“你们说得倒是没有错,这些并非完全是我的嫁妆里的,有一小部分,是夫君疼爱我,一笔一笔慢慢的为我添置的,他就是想着,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在他死了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