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思站在寒风之中,抖了抖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气呼呼的对临安长公主说道,“阿娘,你日后可得管管小五,太过分了,一个小娘子,日日不着调。”
临安长公主抱着闵忘,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不着调,阿娘是一定要管的。但是惟秀,让她祸害姜砚之去吧。反正同他一比,我女儿简直守规矩得不要不要的。”
“你大嫂不日就要进门,我想着赶在你大兄出征前把婚事给办了。没有想到,先走的竟然是你。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武将家中,也没有什么父母在,不远游的说法。”
“只是,二郎,他日再回开封府,阿娘希望不会后悔今日送你出城。忘儿你不用担心,有阿娘在,没有人欺负得了他。”
闵惟思吸了吸鼻子,“阿娘,他日二郎回京,阿娘就是状元他娘。”
临安长公主笑了出声,“一个两个的,都是不省心的,也不怕把肚皮吹破了。阿娘不求你们建功立业,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
闵惟思重重的点了点头,咬咬牙,一脚踏上了马镫,准备翻身上马。之前虽然荒唐不着家,但却并没有独自一人远行过,怕自己再磨蹭下去,便彻底舍不得离开了。
“二哥二哥,等等我”
一声惊天巨吼从远处袭来,隔得老远就能瞧见闵惟秀身上火红的披风,闵惟思被她这么一下,脚下一滑,咕噜噜的摔了个狗啃泥。
两声爆笑平地响起,闵惟思不抬头,都能想到这绝对是他阿娘与阿妹幸灾乐祸的笑声。
紧接着,便是一声暴怒“小兔崽子,出去了不要说是老子的种,上个马都能趴下,简直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
闵惟思心中泪千行,接下来肯定是忠厚老实的大兄来进行爱的教育了“阿爹莫要恼,这上马不行,勤家练习便是。一次不行,就多练几次,军中的那些骑兵,之前不也什么都不会吗”
早知道,他就毫不犹豫,绝不回头,直接离开这些毫无同情心的家人了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闵惟思正想着一只胖手伸了过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姜砚之笑眯眯的双眼。
算你识相闵惟思气呼呼的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抹了把脸,“我阿妹就交给你照顾了,若是你敢欺负她,等我回开封府了,一定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十岁还尿床,心中偷偷暗恋陛下,在每隔月圆之夜,都穿女装偷偷的在花楼里接客”
姜砚之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你你你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站在一旁看热闹,顺带嘲笑你一番的人,你咋不威胁,就威胁我
他环顾了一圈,见老闵家一群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忙舔着脸一笑,“二舅哥说得对”
闵惟秀简直没有眼看了,她提了提手中的包袱,扔给了闵惟思,“二哥,我给你准备的一点吃食,早去早回。”
闵惟思点了点头,摸了摸闵惟秀的脑袋,欲言又止了半天,“喂,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女人已经站在那里看着我许久了,她还看着我哭可是我不认识她”
他只当是这女子也是来送别的,可他等闵惟秀等了老长时间了,这女子一直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
闵惟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在一旁的官道上,还听着一辆马车,一个穿着紫色滚白毛边披风的妇人,正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
“筠瑶”
闵惟秀只见一个人影快步的走了过去,脸色那是又惊又喜,“你何时回了开封府怎么也不来寻我”
筠瑶叫得这么亲热
大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平日看着你老实巴交的,竟然在大婚之前,冒出这么个小娘子来
想当初,她绞尽脑汁,才帮闵惟学定下吕静姝啊
那叫筠瑶的妇人红了眼睛,“我还只当是看错了人,没有想到当真是你。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闵惟秀一听这话就炸了,天哪这还没有问题,啥叫有问题。
她询问的看向了临安长公主,临安长公主拍了拍闵忘的背,横了一眼闵惟思,“这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闵惟思心中犹如百爪挠心,阿娘啊让我看完大兄的浪荡往事再走行吗。
临安长公主要不犹豫的伸出手来,闵惟思吓得一个翻身,快速上了马,“阿娘,我这就走,这就走。惟秀,记得给我写信。”
他说着,还对着闵惟学的后脑勺,挤眉弄眼了一番,然后一溜烟儿的跑掉了。
闵惟秀想要上前去,却被姜砚之拉住了袖子,“怎么了”
姜砚之压低声音道,“你带牛眼泪了么抹一点看看,那个妇人身边跟着一个小鬼。”
姜砚之说完,手紧了紧,赶忙将闵惟秀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听到我说话了,正看着我们。”
“咳咳,阿娘”马车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那个叫筠瑶的妇人赶忙回转身去,掀开了马车帘子,只见里头坐着一个正在咳嗽的三岁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