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闵惟秀失望的是,临安长公主也没有想出别的什么事情来。
也是,他阿爹原本就是个普通人,不贪污不欺压平民百姓,已经算是她做的善事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用了饭,闵惟秀姐妹们又围着火盆子说了好些话,才各自的回屋子里歇了。
闵惟秀泡在大浴桶中,这是安喜让人熬好的艾草水,用这个沐浴,便于安眠,洗得多了,也不怕蚊虫叮咬,闵惟秀打小儿就经常用,如今大了,习惯也没有改过来。
水热烘烘的,蒸得她额头直冒汗,一旁的安喜,梳了个大辫子,撸着袖子在给闵惟秀加水。
“小娘,你当真儿要嫁给三大王吗”
闵惟秀点了点头,她是行事果断之人,但凡做了决定的事情,便不更改了。
“不是很好么寿王府就在隔壁,咱们日后把演武场那儿掏个月亮门,嘿,跟没出嫁一样的,咱早晨起来,还能跟阿娘一起吃个饭呢”
安喜点了点头,“远近不是关键,关键要三大王待小娘好。小娘性子耿直,从小就没有受过委屈,若是出嫁了要受委屈,那还不如不出嫁呢。”
闵惟秀心中一暖,“好安喜,说得对,姜砚之日后待我不好,我就休了他,带你归家来。”
安喜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小时候,武国公带着闵惟秀做过的荒唐事,不胜枚举,休夫算什么再惊世骇俗,她都习惯了。
她想着,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娘啊,安喜别的不怕,就是担心,三大王府上会不会有那啥”
闵惟秀有些莫名其妙,“啥”
“鬼啊”安喜有些瑟瑟发抖。
其实她想说,要是闵惟秀嫁给了姜砚之,黑白无常住在一起,会不会府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就变成了鬼
喜宴有人敢去吗
闵惟秀促狭的伸出手来,快速的在安喜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鬼啊在你后面”
安喜吓得大叫,“色鬼”
闵惟秀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鬼哪里有你小娘我厉害”
安喜这才心神稍安,跺了跺脚,“小娘你就知道欺负安喜咱们快些洗,洗完了小娘带你出去干活去”
安喜眼睛一亮,小娘上次这么说,是带她去景雀桥月老庙看太子同刘鸾的好戏,今儿个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她想着,手脚麻利起来,“好勒,小娘,咱们需要带什么工具么譬如迷魂香啊,绳子啊之类的”
闵惟秀满头黑线,她是采花贼么还需要带这些
“不用不用,咱们是去告状去的”
告状安喜不明所以,不过在她心里,小娘说的,都是对的小娘想的计策,那都是高明的
天很快就黑了,京城之中四处灯火通明,开封府中没有宵禁,处处歌舞升平。
一辆平凡无奇的小马车在大道上行驶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连看都没有多看上一眼。安喜坐在车中,十分的局促,她用手搓了搓衣角,小声说道,“小娘,不,公子,不若让安喜来赶车吧。”
哪里有让小娘赶车,她一个丫鬟坐在里头的。
闵惟秀粗着嗓子说道,“公子,你坐稳了。”
安喜细皮嫩肉的,平日都在二门内伺候哪里会赶车,反倒是她,上辈子什么苦头没有吃过,还怕这些。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一个小巷子口,这里离主街稍远,多是民宅,因此僻静了不少,只有三三两两推着小车卖胡饼子的,和小面摊子,挑着灯笼,有些人气。
闵惟秀下了马车,带着安喜七拐八拐的,四处的瞧了瞧,终于发现了要找的那处宅院。
这事儿,是她听武国公说起,他打了赵御史才想起来的。
如今的赵御史,并非什么名人,但是他的儿子,小赵御史,在几年之后,便会声名鹊起,成为一代名臣。
闵惟秀上辈子以戴罪之身,立下赫赫战功,成家老太君挂帅,请封她为将军,朝堂上质疑声一片,据说就是这位小赵御史,舌战群儒,力挽狂澜,这才有了闵小将军。
她心中感激,不过她一直都在边关,从未回过开封府,并未见过小赵御史,只听人说,他家住在白虎桥边,一点梅花三树白,就是门前种着一棵梅花树,三棵梨花树。
冬日梅花开的时候,红艳艳的,若是下了雪,三棵光秃秃的梨花树全都白了。
闵惟秀确认再三,又仔细辨认了门口写的赵宅两个小字,这才放下心来,是这里没有错了。
她想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团来,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包在里头,朝手上呵了一口气,甩了甩,隔着巷子,远远的就甩进了赵御史家中。
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一个老头子捂着脑袋冲了出来,鲜血透着他的指甲缝儿,流了出来。
“那个贼人敢害我就算你用石头把我砸得头破血流,我的脊梁也不会弯,我的嘴也不会闭上,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紧接着一炷香的时间,那小老头儿的嘴就没有停过。
安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