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瑜等在后场换衣裳。
为了区分, 兵部的马球手着红衣,国子监穿蓝衣。如今天气愈发炎热,这衣裳为了透气吸汗不过只是薄薄的一层, 傅朝瑜在腰间系上一条蓝腰带, 整个人又干净又利落。
陈淮书三人稀罕地围着傅朝瑜转着看了半天, 总觉得他跟平日里在国子监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很不相同,有种凌厉之感。
他们靠的太近, 看得傅朝瑜没好气地将这几个脑袋都拍走“都闲着没事儿做”
周文津笑着道“可不就是闲着么,就等着看你大放异彩呢。我方才出去瞅了一眼, 好家伙,人山人海, 也不知道今儿究竟来了多少人, 从前国子监有什么动静外头的人压根不会在意, 如今托了你的福, 咱们国子监也成了京城的风向标了。”
话音刚落杜宁忽然经过,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在周文津等看过来之际, 又仰着脑袋大摇大摆地离开。
周文津不解“他怎么了”
傅朝瑜忍俊不禁“甭管他,大概是人来疯吧。”
杜小公子的心思昭然若揭, 但是傅朝瑜就是不想让他如愿。今儿他家小外甥也在场上,总不能让杜小公子独占鳌头吧。三皇子好面子, 他们家五殿下的面子也不能丢。
不多时,寂静许久的马场上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马蹄声呼啸而至, 叩响看台上所有人的心弦。
“出来了吗”
看台处掀起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着同一处地方。连周景渊也忘记了跟讨人嫌的周景文置气,赶紧转身重新扒上了栏杆,眼睛睁得大大的, 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
然而等两边人马出现之际,周景渊却失望地挪开了目光。
不是他舅舅,是一群他不认识的人
旁边的大皇子精神一震“明嘉她们出来了”
前头不少姑娘家都不约而同地起身,就连平日里再稳重不过的林簪月都走向看台远眺起来。
先前御史台大放厥词时京中贵女无不义愤填膺,女子在世间门立足本就不易,这些男子占据世间门最好的资源,可以读书、可以入仕、可以议政、可以掌权,他们几乎拥有了一切,却还想要挤压女子的向上之路,何其自私残忍。
她们同为女眷,自然要为女子发声。先前叫嚣的男子得了教训,御史台也休想独善其身。普通女子不能对上御史台,可她们能。男子压迫女子,她们只能以更高的身份压制男子。
若非林簪月并不擅骑术,她也想跟崔妙仪一般下场与男子较量。
大公主等威风凛凛,自打出现之后场中姑娘家的喝彩声便没有断过。反观御史台这边,纵然派出了十个人,但也是勉强凑足,其中有三个还是跟别的衙门借的,可谓寒碜至极。
御史台都是言官,且这一届御史基本从皇上登基之后便一直驻扎在御史台,资历深的同时年纪也不小,如今贸然上场,光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结果也是毫无悬念。大公主这边率先得了三筹,直接碾压御史台了赢得比赛。
御史台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输得毫无悬念。
看台之上掌声雷动,姑娘们与有荣焉,仿佛自己也下场参赛了一般,这般结局实在是大快人心。看从今往后,朝中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胡说八道
崔妙仪兴奋地看向表妹,开始挤眉弄眼。
看到了吗,刚刚她打中了两筹,所以是她赢了赌局
林簪月失笑。
大公主虽然遗憾方才自己只中了一筹,但是自己这边能赢就行,目的也达到了。她横着鞠杖对准御史台的几人,轻蔑地晃悠了两下,神色淡漠地警告道“老实记着,下次若再口无遮掩,便不只是输球这么简单了。”
大公主身份尊贵,不仅有大皇子撑腰还有端妃兜底,即便是御史台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好男不跟女斗,况且这回是他们有错在先,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要怪只能怪姓陈的嘴臭,自己招摇也就罢了还连累了整个御史台。
台下的御史大夫看到这一幕直接羞愤欲死,连后面的比赛都不愿意再看了,直接领着御史台的人离开了马球场。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吗
待大公主等一群姑娘们声势浩大地退场之后,赛场上再次沉寂下去,许久不见动静。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准备问清楚究竟几时才能看到下一场时,熟悉的马蹄声在此响起。
来了
下一刻,红蓝两队相继从入场两侧飞驰而来,看得众人眼前一亮。
红蓝之间门色彩分明,绕着马场相对而行,仿佛鱼贯而入,又似蛟龙入海。驭马之术过于熟练,似乎与坐骑融为一体,比之上回自出场起便有碾压之势的比赛更叫人眼花缭乱,众人甚至都不知道要将眼睛放在哪个身上了。
须臾,裁判吹响了哨子。
傅朝瑜缓缓放慢了速度,领着国子监的学生停在了马场中间门,对面便是崔狄率领的兵部马球队。
两边对立,战况也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