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鸡的香气飘散开,就引来了馋嘴的。
朱万青下了马车,提着两坛酒一进门就扬声“好香啊,这一路上要饿死了,佳人,我能吃一整只啊。”
萧佳人拿着木槌敲开了包裹着叫花鸡的泥,笑道“很贵的。”
“我去慈安堂坐堂呢”朱万青放下酒坛子,席地而坐“工钱就用来混吃喝。”
萧佳人剥开了裹着鸡的荷叶“成啊,不过慈安堂现在的掌柜的是萧佳月,我给问问。”
“大姐害我。”佳月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一身玉色缕金挑线纱裙,斜跨绣着竹叶的针囊,针囊下面缀着白色的流苏,垂鬟分肖髻衬着小脸精致,眉眼可人,这嘟着小嘴儿的样子,简直让萧佳人都喜爱的不得了。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谷雨都成家了,曾经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
“你怎么也回来了呢”
“喏,姐夫回来了,我当然要回来看看了。”佳月俏皮的跑到萧佳人跟前,在她耳边轻声说。
萧佳人微微红了耳尖儿“别胡说。”
“好啦,我胡说。”佳月撒娇的抱着萧佳人的手臂摇晃“大姐,我最近不想在慈安堂了,怎么办啊。”
萧佳人看了一眼朱万青,知道佳月是有心把慈安堂交给他,可这丫头哪里知道,他们并不能在这里很久的。
“这么好吃的东西别冷了。”朱万青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酒坛子,伸手去撕了个鸡腿儿。
萧佳人突然觉得心口又疼了,不动声色的起身进屋。
走出去没几步,身体一个踉跄,硬是咬着牙忍着走到屋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开嘴就有腥咸的血喷了出来。
慌忙的擦了擦嘴角,刚要起身,人就被抱起来了,乔谦修稳稳的抱着她到屋里,放在炕上,转身出去叫来了朱万青和佳月。
萧佳人闭上了眼睛,她熬不住了,这两年撑过来已经不容易了,到现在只觉得浑身的血肉都要分离了一般。
没有慌乱的声音,几个人都默不作声,佳月和朱万青各自拉着一只手给萧佳人诊脉,乔谦修过来用帕子轻轻的擦拭她嘴角残留的血迹。
仅有的意识让萧佳人觉得很舒服,如释重负一般,她尽力了,乔谦修应得的,都加倍奉还了,谷雨也成家了,至于佳月,她相信佳月以后也会很好的,她很听话,就在青叶县,离姚慕远那么近,都不曾露出自己半分心思,否则姚慕远是不会登门和自己提亲的。
如果,就此归去,她也没什么遗憾了,好像来了这一遭,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只是欠了情债,无法偿还。
就像是两年前那样,她想睁开眼睛看看乔谦修,却怎么也睁不开,到最后意识归于黑暗,一切都远去了。
“太迟了。”朱万青松开手,跌坐在凳子上,从没有过的垂下了双肩,萧佳人心血耗尽,即便是尚有一吸,而是在耗时间,而他还是大意了。
佳月抹了一把眼泪,取下针囊,从里面拿出来九根金针握在手里,手一直在颤抖,怎么都捏不住针。
“我可以的,柳家九针能起死回生的。”佳月咬破了嘴唇,轻声呢喃“大姐,你别怕,佳月肯定可以的。”
乔谦修起身走出去了,他像是发狂了的豹子似的往武山去。
到了武山山顶,打开往下的地道,里面却已经空空如也,他要找到柳如月,如果柳家九针能起死回生,佳月纵然学的再好,也绝不会比柳如月更好。
可,人走了。
下山的时候,他觉得脚下踩着风似的,袍子被山上的刺藤刮破了都没感觉到,飞奔倒小屋,看到佳月目光呆滞的抱着萧佳人,朱万青也是脸色灰败。
“我带她去找柳如月。”乔谦修一开口,声音竟沙哑到不成样子。
佳月瞪大眼睛,朱万青也蹭一下就站起来了“好,带着我们,现在就追”
“你先去追,我和佳月坐马车。”乔谦修过去抱起来萧佳人,迈步就往外走。
他去追最合适不过,但是他不去,他不想去,他想要就这么抱着她,一刻都不能分开了。
朱万青骑着马飞奔而去,乔谦修抱着萧佳人坐在马车里,佳月握着萧佳人的手。
撩开帘子,乔谦修催着马前行。
青叶县,佳月跳下车片刻功夫回来,手里拿着许多草药,还有叫了一个会赶车的伙计。
再往前走的时候,速度就快了一些。
“这是什么药”乔谦修看佳月把黑乎乎的药丸搓成小粒,问。
佳月手上不停,回了句“续命丸。”
乔谦修看着怀里的人,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你回避一下。”
佳月愣了,转而也不说话,叫马车停下来,自己也坐到前面去了。
马车里,乔谦修用水不停的漱口,再把药丸放进嘴里都划开,俯身轻轻地贴在萧佳人的嘴唇上,药汤渡到她嘴里不过是十之一二,更多的都顺着嘴角流下去了。
乔谦修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第二口、第三口,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