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那刺客大哥扭头看向封栾,问“咱老弟咋不说话呀,这么大人了,咋还怕生捏。”
封栾“”
叶阳“他我哥我命苦啊我男人是个哑巴”
封栾“”
叶阳成功博取了所有刺客大哥的同情,挺着自个“身怀六甲”的大肚子,获得了火堆边上最佳的烤火位置,还收获了一件厚实大衣和香喷喷的烤饼,享受了刺客大哥们同情万分的优待。
封栾就坐在他身边,帮他掰着饼,一面听身后几位刺客大哥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激情辱骂刺杀扑空的狗皇帝。
他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多骂人的新奇词,偏偏这些词还都是用在他身上的他是哑巴,他不能反驳,哪怕气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强忍愠怒,将一切憋进肚子里去。
他也是真不知道民间对他竟有如此怨言,他想自己自登基以来,几乎每日都是四更起身,五更上朝,平日里甚少歇息,官员上奏的每一本折子他都认真看过,自认体恤民情,也出了不少惠民之政,而今疆土扩展,万国来朝,更少有荒年,万不想最后在一些老百姓口中,他会是这么个十恶不赦的昏君模样。
他想明砚那日与他说,朝中上下相蒙者不在少数,魏时不过是冰山一角,如今他真的信了,他莫名有些挫败,这感觉就好似他多年努力尽数化作虚影,他想要太平盛世,而今却不知道这盛世究竟还在何方。
叶阳已经掰了一块饼,不分由说塞到封栾嘴里,嘟嘟喃喃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其他事情。”
封栾“”
他侧首看见叶阳的笑,心中好似忽而便好过了一些,不免也笑着同叶阳点了点头。
他不能说话,便轻轻握住叶阳的手,在他手中一笔一划写出自己想说的内容。
「你且放心」
他缓缓写道。
「这盛世江山,朕必将与君同观」
叶阳“”
手心微微发痒,一笔一划如是刻入心中,可叶阳却有些迷茫。
等等,这狗皇帝写了啥太复杂了,真的有人能猜得出别人在他手心写得字吗
他一个字也没弄懂咋办
可封栾的心情看上去那么好叶阳不想打破他,只好假装听懂点了点头,而后心虚别开眼去,继续啃他的烤饼。
那些刺客似乎还不知道封栾打猎走失,禁军正满猎场寻找封栾的下落,他们刺杀扑空,一路未曾暴露行踪,还想着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去,他们多少还有些信不过突然冒出来的叶阳与封栾,便也不许他们离开,要等到他们刺杀成功撤离此处时,再将他二人一同带走。
离开猎场禁军找到他们的几率可就会降低,叶阳一点也不想离开这地方,只是若同刺客相处太久难免便会曝光身份,他心中紧张,却也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待到夜深,那些刺客们在破庙内各自寻了位置睡下,叶阳便将他们烘干的衣服当作是棉被,拉着封栾找了个角落,将衣服往地上一铺,还未令封栾躺下,边上的刺客大哥已经看不下去了,嚷嚷着道“你这相公咋当的啊,我老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给你铺床,丢不丢人呐。”
封栾“”
叶阳“”
封栾从叶阳手中接过衣服,铺在地上,趁着那些刺客不注意,压着极低的声音与叶阳道“你倒是找了个好哥哥。”
他咬牙切齿,语调间似有怒意,却又不是在气自己遭人辱骂还为叶阳铺床,他是气不过叶阳对那人叫得如此亲切,叶阳还喊他哥呸,叶阳都没这么叫过他
待衣服铺好,叶阳又拿刺客大哥给他的厚衣服当作是被褥,裹在二人身上,他头一回主动钻进了封栾怀里去,压低了声音凑在封栾耳边,以极小声的音调与他耳语,闷声闷气着急询问“沈少珩什么时候才能来”
封栾微微摇头。
他都不知道猎场内还有破庙,他也不知道沈少珩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此处,而只要明日这些刺客再去营帐附近转一圈,立即就能知道皇帝与一位侍君昨夜走失,那时只怕他们的身份也就离曝光不远了。
他心怀忧虑,一时不知还能如何拖延这些刺客,不料下一刻叶阳忽而咳嗽几声,封栾被他吸引了注意,心想叶阳如此体弱多病,今日又淋了一场大雨,叶阳的身体也许会扛不住,他急忙伸手去试探叶阳额间温度,果真见一片滚烫,他抱着叶阳更如同抱了个火炉,这显然烧得已经很厉害了。
他想去问那些刺客可有治疗伤风感冒的药物,可叶阳说他是哑巴,他不能开口,叶阳自己又没有那个打算,他心急如焚,只恨沈少珩为何还不曾找到他们。
高热之下,叶阳已扛不住倦意,也顾不得自己就在封栾怀中,沉沉倚着封栾的胸口昏昏入睡,封栾一夜难眠,几乎睁眼到了天亮,心中想过无数法子,却都难解当下困局,夜半雨停,好容易到次日清晨天空泛了鱼肚白,那些刺客睡得四仰八叉,封栾却听见屋外隐有窸窣脚步声响。
他睁开双眼,看向破庙门边。
有人在外轻声交谈。
“是皇上与云侍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