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块,显是刚刚收割完毕。
然后杜子腾再次做了一件让王平锋摸不着头脑的事,只见杜子腾竟是单膝着地,摸出一把铁剑,一剑一剑地掘着地。
王平锋着实大惑不解,以杜宗主如今的能耐修为,当日那妖魔裂天之时,杜宗主都能逆转天象,现在为何却要这么笨拙地掘地
虽不解,但王平锋也老老实实摸出一把不常用的法器准备上前帮忙,杜子腾却摇头“不必,我自己来。”
似这般不说不闹、安安静静的杜宗主,莫名令王平锋觉得有些压力,他束手束脚站在原地,觉得今日的杜宗主实在太不一样。
再如何低效,杜子腾毕竟也是修士,很快就挖了两个坑,王平锋只觉眼前阵法一闪,似有什么东西落入两个坑中,隐约可见鲜红一抹自眼角划过,再然后,那两个坑就迅速填好。
杜子腾只信手自这石丘上划下一块石片,提起手中剑在这石片上,然后他人呆在原地,好半晌,才长叹口气,最终竟是什么也没有写,只默默将这块空白的石片插在了那里。
然后杜子腾轻声道“我观此处山川秀泽、钟灵毓秀,便将故人安放在此,还需劳你护他们遗骸不损,可能做到”
听杜子腾此言,王平锋当即肃容道“杜宗主放心,只要有我秘境护卫队一日,绝不会让任何人接近此处”
杜子腾转头看去,禾禾草田无边无际,甚至鼻端还能嗅到不远处村落传来的熟悉煮草香,时光已经翩然走远,又仿佛如旧日流连,竟连他心神一时恍惚。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一道轻轻叹息在耳边响起“走吧。”
杜子腾回头,王平锋早不见了踪迹,只有眼前人白衣胜雪,剑眉星目,深邃如不可见底的时光之井,随时可令人遗失其中,不知返回。
再一回神,他人已经不在原处,眼前石桌上只有玉杯两只清酒一壶,隐隐可以嗅到熟悉又截然不同的清洌芬芳直灌入脑,好似可以直刺神魂,清冷至极,又烈馥至极。
杜子腾精神一振“这是禾禾酒”却绝不是普通的禾禾酒
萧辰含笑点头。
杜子腾失笑“怎么萧大盟主是怜我这功臣劳苦功高,为这反击之战辛苦如此之久,所以给些犒赏么”
萧辰却是微微一笑,身形移动间已经坐到杜子腾身旁,隐隐灼热的温度自彼此接触的臂间、腿上传来,嗅到那冷冽芬芳,又化作奔涌热意在神识间炸开,杜子腾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来自眼前美酒还是出自身旁之人。
萧辰抬臂斟酒,芬芳刹那浓郁,杜子腾却是凝视对方袖间显露的强健臂膀、与玉杯几乎一体的手腕微微失神,然后杜小爷猛然间醒悟“美酒佳人这是指望我沉迷声色以忘忧啊”
杜子腾举杯一饮而尽,砸吧了一下喉间那冷冽灼烫的感觉,随即毫不在意地躺在身旁人怀里,甚至带着几分轻浮地埋在对方胸膛间努力嗅了嗅,那冷清芬芳与对方的温度味道交织一处,愈加显得沉郁浓烈,令人难以自拔。
然后他感觉到对方胸膛传来的隐隐震动,那是自胸膛间传来隐约低笑,让他觉得自那接触的面庞起,甚至指尖都有些酥麻到捏不住酒杯。
随即,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柔和又不失力度抚在他的颈后,就似在安抚伤心失落的孩童般,充满怜爱,带着温暖。
杜子腾长长吁了一口气,才仰起头来,那有些迷蒙的双眼却清澈若山间清流“我不难过,真的。”
恩怨情仇,皆归尘土。终究是造化弄人。
好半晌,在萧辰的凝视下,杜子腾才终究骂出了声“都怪那些畜生。”
然后他拽过萧辰一缕鬓发“把云横峰接回来之后,小爷一定要去看看,这些妖魔凭什么要在修真界掀起这么多腥风血雨”
萧辰只是展颜一笑“好。”
可他眉宇之后那一点阴翳却未敢向自己此时心神动荡的道侣言明。
欲往妖魔之地,必用传送阵,欲用传送阵,必要灵晶。
灵晶作为一种等级更高的能源,整个修真界中没有可能找到替代之物。
杜子腾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能从灵石中得到灵气,亦能从灵晶中释放灵气,体现出来无非是灵气的纯度与密度的差异,那么在一定条件下,实现这个过程的逆转应该也可以,但杜子腾万万没有想到,他折腾完了所有的符阵,却终是第一次碰了壁。
杜小爷自混迹修真界以来,无往不利的符箓与阵法,这一次竟然真的没能解决困境。
伴随着第一千三百八十一次爆炸,灰头土脸的杜子腾脸上,凝重几乎已经具现化。
配合此次研究进展的赫连远亦是浓眉紧蹙“杜宗主,若依您之前构想的符箓结构,我认为应当是可行的,甚至在方才那一刹那,我都已经隐隐见到了一粒极细微的晶体,恐怕就是即将成形的灵石,只是每次都在这最后关头”
赫连远欲言又止,一千余次的尝试,各种构想都经过反复认证,所有问题他们都已经充分考虑,可每一次,都那般诡异地,终止在最后一步,哪怕身为金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