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背靠着背和你一起作战是我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你不知道,失去我父母的时候我真的难过得要死了,在葬礼上我哭都哭不出来,还要装出大人的姿态去应付那些世俗的社交,我站在那里觉得全世界都是灰色的,浑身发冷,可远远地我看到你出现了,穿了一身黑,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露出来的手臂和你捧得百合花一样白,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当时我想,如果你走过来抱我,我可能会在你怀里哭出来,有点丢人,但是我想这么做。”
说道这里,卫桓轻笑出声,“不过我等到最后你也没有来抱我,真冷淡啊。”
云永昼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没有资格。”
“我也是。”卫桓回忆当初的心情,好像在重温一场哑剧,两个主角隔着一块黑布,声嘶力竭地表达着自己,但终究是一片寂静。
“我当初就安慰自己,他肯来一趟已经很好了,知足常乐。”卫桓吸了吸鼻子,“我当时还以为,我父母怎么说也是政府军的高级军官,你只是代表总理府进行慰问。”
“你比我会找理由。”
卫桓笑了,“可不是嘛,我可以把你对我的好和不好都找好理由,这样我就不难过,也不至于开心到不能自控。我看起来没分寸,其实我比谁都能忍。”
“但就是这样了,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爱上你。”卫桓想到这里,眉头舒展开,神色变得温柔,“你在信里写的,不愿意约束和破坏我的自由,这已经是我所知道的最包容的感情,但是你知道吗。”
说着,卫桓仰起头支起身子,半明半暗的光影中与他的视线相撞,“我的确是真的特别渴望自由,我曾经不想要自己被任何的从属关系所禁锢,也不觉得我应该属于谁,不光是这样,我还乖张要强,我企图保护所有人,希望自己永远是打不倒的那一个,像我这样的家伙,单单在你面前幼稚顺从,我愿意成为你的附庸,我愿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他眼睛里总是坚毅的光在这一瞬变得柔和,日光软成一汪水波,“云永昼,我是你的。”
云永昼的心跳忽然间骤停。
这世上最自由不屈的灵魂在此刻归顺。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
云永昼伸出手,抚上他的侧脸,看他用自己的脸颊紧紧贴上他的手掌,侧了侧下巴吻上他的手心,闭上眼睛,卫桓再一次开口,“就算是风,漂泊这么久,也希望能有归宿。”
“唯独在你这里,我没那么渴望自由。”他睁开眼,瞳孔比夜色更沉。
“我只想被你拥有。”
他吻上来的时候,云永昼觉得自己当初终究是缺了勇气,他所认为的自己残缺的爱永远配不上卫桓这颗单纯的心,他想要给他更完整更美好的爱,一如他总是在不断地写着这些信,总想着下一封会更好,可最后一张都送不出,归根到底骨子里的自卑令他永远都无法补全这份残缺。
但云永昼没想到的是,当自己还在执着于如何给他一份最完整的爱时,卫桓竟然自己出现,耐心又温柔地一点点将这些残缺补全,用他的热忱和真挚,还有一往无前的决心。
“抱我。”卫桓往云永昼的怀里一钻,贴着他的伤口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大早,云永昼迷蒙中醒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发现怀里空荡荡,他朝自己身边伸了伸手臂,手就被轻轻握住。
一睁开眼,看见卫桓趴在床边冲他笑,“早安小金乌。”
云永昼捏了捏他的下巴,偏过头去看时间,才六点,“好早。”
“嗯嗯嗯,今天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卫桓跟打了鸡血似的,把他从床上推着起来,又拽着去洗漱换衣,云永昼刚起床就被他来了个大扫荡,有些莫名,“干什么”
卫桓下巴一扬,“保密。”
兴许是约会。云永昼这样想着,心里还有一点点小高兴。
他和卫桓还从来没正经约会过,除了之前山海祭那次的夜游,还有每次卫桓私闯禁区他跑去逮他。如果这些可以算做是约会的话。
“好了,咱们走吧。”卫桓一拍手,一个散发着九凤蓝光的结界圈出现在他们面前。
“等等。”云永昼顿了顿,又返回房间,步伐比平日里快了一些。
等他回来的时候,卫桓发现他戴了顶黑帽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帽子的侧檐上都绣了个蓝色的小花。
勿忘我
正发着懵,云永昼就把帽子戴在了卫桓头上,整理好,“好了。”
看着云永昼鼻尖渗出的汗珠,卫桓忍不住笑起来,“那走咯。”
结界圈带着他们离开家,踏出来的瞬间,蓝光久久不散,可云永昼隐隐约约就看见前面似乎有人影,还不止一个。
“卫桓”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蓝光散去,云永昼看见清和朝他们俩跑来的身影,他看起来高兴极了,还冲他笑了笑,“老大。”
不光是清和,谢天伐也在,他的脸上露出微笑,看起来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