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说些什么。
云永昼的额角渗着汗珠,他的眼里也有一丝迷茫,似乎刚从梦中惊醒。
等到他确认梦已经完全消退,才后知后觉地松开卫桓的手,翻过身子,手背搭在眼睛上,哑着嗓子开口,“你怎么没走。”
卫桓愣愣地收回自己的手,搓了搓被他握红的地方,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是该走是吗?好像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胸口闷闷的痛,他开始分不清这痛来源于云永昼还是他自己。卫桓笑着解释道,“那什么,我本来是要走的,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门禁已经过了……”
“啊这么说起来我也好困,云教官你要是不介意我多待一会儿,”说着说着卫桓就站起来,“我去和清和挤一挤,眯一会儿我就回学校了。”
人还没走出去,卫桓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倒是已经跌跌撞撞栽了好几个跟头。他努力忽视胸口异样的痛,急匆匆走了几步,忽然间手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缠住。
低头一看,是云永昼的光索,比起缠,更像是软软地搭在他手腕上,也没有用力拉拽,像个提出挽留的小朋友的手。
软软的,很可怜。
“我介意。”
云永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还是有些哑。
卫桓没有转身,对着门,他误解了云永昼的意思,“那我,我……我现在就回学校?”
两个委屈鬼错乱地展开对话。
“我介意你和清和一起。”云永昼最后还是说出了口,这对他来说太困难了,好像手都已经把自己的胸膛剖开一半,只差一点,就一点。
卫桓就会看到他这颗血淋淋的真心。
云永昼说完,卫桓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转过身,“什么?”
他看见云永昼已经坐起来,月光下缠着绷带的他特别好看。
“过来。”
卫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老老实实地走了回去,光索绕着他飘了一圈,最后叮的一下子消失。
他站到床边,傻愣愣跟个柱子似的。
“躺下。”
卫桓彻底懵了,“躺、躺下?”
云永昼表情冷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知道。卫桓像个赌气的小孩子,在心里怼了一句。
他掀开被子进去,背对着云永昼离得远远的,跟块木头一样杵在被窝里。
“转过来。”
卫桓不想转,他的心跳得飞快,想起上一次云永昼也是这样,大半夜不睡觉把他叫过去自己的宿舍。
他感觉自己的壳已经僵了,心却变成了一个疯狂跳动的兔子,跳的他难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干嘛,你、你又睡不着要看星星吗?”
“我要看你。”
疯狂的小兔子被攥住了,动都不敢动。
卫桓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在挣扎,究竟要不要转过去,转过去之后怎么办他不敢看云永昼,更不知道说什么。云永昼会做些什么,会说什么呢?他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就是……
突然间,他被云永昼从背后抱住了。
“你不转过来,我就抱你。”
小兔子快死掉了。
云永昼的手臂绕过他的身体,绕到前面,揉了一把卫桓柔软的头发,又轻轻地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好像是某种安慰。
卫桓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好好的,什么都想通了想明白了,可被云永昼这么一抱,他又有点委屈了,但他不敢有什么表现,也不敢动。
云永昼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透过相贴的身体传递到卫桓的心里,很熨帖很安全。
卫桓不会知道这样的举动对云永昼的考验多大,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紧张地要死了。这只兔子没救了,病得厉害。
云永昼的手掌搭在卫桓脸上。
“你累了。”
我……我是很累。卫桓抿起嘴唇,眼睛被他的手指遮挡,睫毛轻轻扫过指缝。他想起上一次看星星,他也是坚持要抱云永昼。
云永昼是不是也想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可他有什么好安慰的,云永昼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想通这一点的卫桓故作轻松道,“云教官,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累,我刚刚跟清和说话去了,没有怎么样,你不用安慰我。”
云永昼把头埋到卫桓后颈,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
“不是安慰。”
说完他的胳膊更紧了些。
“我想抱一抱我圈养的宠物,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