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葬礼打破了宁静的气氛,也让音乐家和侦探的关系不复当初。
正片从这时才开始。一个接一个离奇的杀人案出现在公众视野,死者无意不是男子,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十几岁的青年。
年轻的侦探一路侦查,画面中用红线将所有死者连在一处,共同点终于被发现,原来这些人都曾有过与性相关的犯罪史。
有人目击到杀人者是长发女性,一身红衣。侦查的脚步一直追赶,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不断作案,随着两个视角的画面不断切换,大提琴与小提琴对抗般一段段拉高琴音,节奏越发急促。
直直两个视角终于落到同一处,废弃的工厂旁,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罪犯的犯罪现场。他在雨中以刀为弓,以濒死者脖颈为弦,不紧不慢地缓慢切割,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身上的衣裙被鲜血染红,他耳边的孩童哭泣尖叫的幻听终于远去,转为他最爱的、最熟悉的安魂曲。
v的最终,连环的犯罪终于还是留下证据,侦探已经胜券在屋,脚步也变得沉稳不再急促,一步步靠近荒废的白色教堂,那是犯人最后的藏匿地点。
大门推开,满月的银色光辉自穹顶的彩色玻璃落下,将教堂中央的男人笼罩其中,他早已褪去染血的女装,恢复最初那个干净安宁的模样,穿着白色的衬衫,背对着教堂大门,望着面前的圣母象缓缓演奏。
大提琴与小提琴的琴音归于和缓沉肃,侦探举着枪支一步步靠近他,看见了一排排座椅上整齐端坐的无头男尸。
就在这时,他感觉衣角被什么拽了一下,回头看去,是不到六七岁的小孩,怯生生拉住了他的衣角,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带着央求的神色。
与连环杀人犯相貌一致的侦探,终于在这时露出了动摇的神色,小提琴的声音逐渐隐去,大提琴的声音也慢慢变弱,片尾的最后几秒,隐约能听到孩童们银铃般的嬉笑声。
这就是祁鸣这次主打的新曲,审判日。
放映厅的音响到底是高级的,不知道价值多少万,听起来能让人身临其境。再加上画面与声音的高度契合,节奏音调抑扬顿挫,短短四五分钟的视频播放完毕,哪怕全程没有一句台词,也让人沉浸其中。
顾得白沉默了几秒,才呼出一口气,缓缓将自己从v的情绪中抽离。
兰之贤有着不影响生活的轻微近视,此时缓缓摘下了眼镜,有条不紊地拿出镜布擦净收起,看向祁鸣的视线是由衷的欣赏,
“镜头中的你,和你平时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同,像是静置的绝缘物同时沸腾并燃烧着。祁鸣,你会火的。”
“谢谢。”
祁鸣还是头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这么修辞丰富的夸奖,而非网络上,差点没管理好表情。
旁边的顾得白还捂着脖子,有点小骄傲,“那是当然的,我头次看见他,就觉得他在演奏时才是真正的他,一下就”
祁鸣望着他,忽然想起不久前顾得白还说过,说他演奏的时候很像白月光,只不过乐器不同,白月光是吹唢呐的。
吹唢呐,家境贫寒,无父无母,为人素朴也没什么权势倚仗,心地纯良气质出尘
说起来,他还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在顾得白的穷追猛打下成功金蝉脱壳,用假死的方法一躲就是好几年的。
以顾得白的能力,还有他这些朋友的帮忙,白月光又怎么可能到现在才被发现还活着的事实一个唯一技能是乐器,没有其它专业文凭的人,又是如何在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赚钱养家娶妻生子的同时,从未被顾得白发现真相
他之前只一心想找到顾得白隐瞒的事,倒是只想了逻辑问题,忘了考虑这些现实因素。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有疑心时,祁鸣已经能做到纯粹用理性看待,内心毫无波动了。
顾得白看了眼祁鸣,总觉得哪里不对,及时住口,“不行了,脖子疼,我要回去了,徐公呢,你这儿有按摩椅没”
祁鸣也起身,要跟他一块儿回去午休。路上还询问了一下顾得白,“只是按摩椅能管用么”
“聊胜于无吧,不碍事。”顾得白笑了,“你在关心我”
祁鸣坦然露出慈爱的微笑,“比起这个,顾总,你心中的那位会按摩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算得上柔和,是个人都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要承认了,点个头,他就愿意亲手给按揉一下。
按摩椅再好,再高级,也总比不上人的手,尤其是这样一个人的手,心里身上都会非常舒坦。
祁鸣这样暗示着,心里也想到另一回事白月光的人设是不会轻易和他人有肢体接触的,就算是有,也限度很低,只给最熟悉亲近的人碰。
这样一个人,自然不可能专门学过按摩,或者作为没什么家人的可怜小白菜,有多少给亲人按摩肩膀的经验。
祁鸣望着顾得白,循序善诱,还把带着剥茧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有没有像这样帮你按过学生总是低头读书,肯定颈椎压力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