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瓦房(3 / 4)

白眼便离开了。

陈志路看着他的背影嘲讽“你们看他的模样,像不像一只大白天在竹林里窜的黄鼠狼”

魏民一听,笑得喘不上气来“你别说,还真像上次我们在竹林抓了半天没抓着,那黄鼠狼瘦瘦小小,跑得挺快。”

其他知青一听,都笑了起来“正好他姓黄,以后就叫他黄鼠狼吧”

于是,黄兴武得了个绰号黄鼠狼。

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嘲笑,黄兴武牙槽紧咬,面孔显得有些狰狞。当年向建管系系花、心中女神范雅君表白的时候,同学们也是这样嘲讽自己。

他突然站定,转过身看着陶南风。她正低头察看眼前挖出来的山石,后颈莹白如玉,身形纤细似竹。

黄兴武冷笑一声,心里想着满山都是这样的大石头,人工开挖至少得花上两个月时间,当年自己参与场部办公楼修建的时候,凿一天石头下来胳膊酸软,第二天抬都抬不起来。

这一回,我看你怎么盖房子

图纸画得再漂亮,那又怎样不了解实地情况,终归是纸上谈兵。

在内心咒骂一番,黄兴武这才心满意足地领着工人向山上走去。

陶南风没有被黄兴武的出现影响心情,径直走到临时用树干、茅草、油布搭建起来的工具间,取出一支铁钎、一把铁锤。

萧爱云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好奇地问“陶南风,你要做什么”

陶南风的眼睛余光掠过左手手背,那里曾经有一个乌黑的牙印,现在已经消失,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梦中被丧尸咬了一口,然后这个牙印送给她一份礼物大力,还有更敏锐的五感、更健康的身体。面对这样的变化,陶南风一开始十分惶恐,就怕被人当成怪物。

可是,她害怕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在修路队她一掌劈裂山石,向北说力气大,来修路队就对了。开山、凿石、砍树,修路队队员们已经习以为常。暴雨夜她帮室友搬被窝卷,小山般的背包扛在肩头,大家只觉得庆幸陶南风,幸好有你。

既然众人并不畏惧她的力量,那还怕什么

想到这里,陶南风认真回答萧爱云“砸石头。”

萧爱云眼睛一亮,兴奋地对魏民说“让开让开,让陶南风来。”

众人让开一条路,陶南风走到魏民第一锄头锄出来的石头面前。

萧爱云在修路队和陶南风是配合惯了的,殷勤地帮她挽起衣袖之后退开三步,抬手指挥众人“散开散开,小心石头渣子崩到。”

陶南风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磨盘大的灰色岩石。

左手轻抬,将铁钎立在石块之上,右手高高举起,铁锤扬起,重重砸下。体内那股越来越壮大的热流自右手涌出,注入铁锤。

“叮”一声清脆铁器击打之音。

力量从右手到铁锤,再由铁锤到铁钎,自铁钎尽数涌向石块。

平移铁钎三寸,同样的动作再次重复。

“叮”

“叮”

三锤之后,陶南风站起身。

没有一个人说话,知青们惊艳于陶南风这娴熟、充满力量感的动作。

每一次挥锤,看着轻飘飘半分力道都没有,落下之时却带着惊雷之势。

快如闪电、重若千斤。

铁锤力道极大,击打中铁钎发出巨大声响,可是铁钎却一动不动。既没有下落半分,也没有平移半寸,就那样安静地承受着。

铁锤上下舞动,摩擦空气迸射出火光,铁钎一动不动这得多大的力量

萧爱云美滋滋上前,对魏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石块啊。”

“啊”魏民有点懞。

萧爱云笑嘻嘻地解释“陶南风力气大,在修路队都是她凿石头,其他人负责搬运。”

“只用三铁锤就够了”魏民指着石头,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他在采石场见过工人们用铁锤砸石块,叮叮铛铛、汗流浃背,哪里能够如此轻松

萧爱云有点小得意。别人不知道陶南风的神奇,可是她知道啊。修路队如果不是有陶南风陪着,她肯定没办法这么轻松地应付繁重的工作。

萧爱云弯下腰,双手按在石头上,轻轻一使劲。

“咔嚓咔嚓咔嚓”

连续不断地声响,像炒豆子一般。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一块大山石陡然裂开,散成十几块,形状大小类似、边长约二十厘米的小石块。

“哦哦哦”

片刻静默之后,现场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我的天魏民的嘴唇都在哆嗦,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力道

陶南风轻轻松松抡三锤,就将石头砸出十几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魏民可是在采石场卖过苦力的人,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哪怕是成年精壮大汉,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先前听萧爱云说陶南风一巴掌砸烂罗宣的办公桌,先前还以为有夸张成分,今日亲眼所见,竟然是真的半点也没有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