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我不要变成怪物”
陶南风拼命想逃,但怎么也跑不快,渐渐被大部队抛弃,身后那群怪物在不断靠近。
心跳越来越快,紧张与恐惧令陶南风拼了命地跑、拼了命地奔。
肺部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体内,喉咙痛得似有火烧,两条腿像灌了铅,陶南风跑不动了。
“啊”手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梦境退散。
陶南风睁开眼,冷汗涔涔。
梦中那个怪物张开獠牙咬上自己左手,牙齿刺入手背,血肉撕扯的疼痛、尖锐而深刻。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茅草房,光线透过墙缝、屋顶洒落而下,柔和地安抚着她的惊恐情绪。
还好,还好,是个梦。
陶南风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察看。
一个黑色的牙齿印赫然在目
怎么会这样陶南风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没有看错。和梦中一模一样的位置,牙印四周的肌肤泛着黑气,用手碰触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陶南风咬着唇定了半天的神。
半响,感觉心跳平缓些,陶南风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角落打开藤箱,取出一条暗红色纱巾细细缠住半截手掌,将牙印完全遮盖。
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感在身体里流淌,整个人仿佛浸泡在温水里,暖洋洋、轻飘飘。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觉醒,眼前的世界变得不太一样。
鸟鸣阵阵,清风徐来。
屋里每个人的呼吸声,窗外的交谈声,泉水嘀嗒声都清晰的传到耳边。
来不及思考太多,陶南风弯腰伸手,拿起脸盆和水杯准备洗漱。
可是
手指刚刚碰到脸盆,搪瓷边被掰断
手指伸进水杯把手,微微一动,把手应声而断
“咣铛”
脸盆、茶缸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声音把室友们惊醒,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清楚只是陶南风碰倒脸盆、打翻水杯,并没有太在意,打着呵欠起床洗漱。
陶南风呆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手中捏着的一角盆边、一截把手。
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陶南风默默调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有惊无险地完成洗漱,眼看着时间差不多,这才和大家一起往场部而去。
一夜过去,昨夜让大家惴惴不安的野兽吼叫、蛙鸣一片全部消失。
空气中浮动着草木清香,远处有农家炊烟袅袅升起,山坡上一块一块的月亮田里种着玉米、水稻,田埂上紫色的野豌豆花盛开,一派田园风光。
场部建在一片宽阔的地坪之上,一栋两层砖混小楼,单面走廊,底下是办公楼,二楼住家,东面还有一排一层水泥平房,那是仓库和食堂。
走进场部大院,正遇上办公室主任罗宣打着饱嗝从东侧平房走出来。
大家吃了几天的干粮,闻到从小食堂传出来的米汤、面点香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好奇地询问罗主任“是食堂我们可以吃吗”
罗宣是个瘦高个,穿件洗得发白的汗衫,裤子膝盖上补了两块蓝布,看着节俭朴素。
他斜了大家一眼,态度有些倨傲“这是我们场部的小食堂,不对外开放。每个知青点都有灶房,你们领了米粮自己开伙。”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压抑了一个晚上的不满集体爆发。
“灶房,你说的是茅草房空地上砌的土灶吧连个遮雨的油布都没有,下雨怎么办”
“你说的米粮在哪里人是铁饭是钢,我一路上吃了三天的馒头,好不容易来到农场,却连口热乎饭都喝不上”
“茅草房四处透风,要是下雨怎么办根本没办法住人。”
“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支持农场建设,你们至少要保证些基本条件吧。”
罗宣一听便板起了脸“吵什么吵农场条件就是这个样,你们只能努力克服。要是不想待,我马上给你们开遣返证明你们前面各地革委会上山下乡办送来过五批知青,都没你们名堂多。”
遣返知青上山下乡要经过层层审核,只有犯了特大错误,档案记上重重一笔,才可能会被遣返。可是这样一来前途尽毁呀。
知青们都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见一招震住知青,罗宣放缓和语气“大家刚来还不了解情况,先办理报到手续,条件可以慢慢改善嘛。”
让底下人协助办理完所有知青的报到手续之后,罗宣总算是主动解释了几句“一个月十六块钱补助,但必须每天挣够十工分。至于怎么判断这十个工分由各分队的记分员上报。”
说完,他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张白纸,一个一个对着名单发工作函。
男生全部加入生产三队,每天早上八点上工,中午带干粮,晚上五点收工,目前工作是收玉米。
四个女生却另有安排
陶南风与萧爱云,修路队。
李惠兰与叶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