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你的主意。”
观主对自己如何,徽竹心知肚明。蜀山文氏的联姻,换了其他派何等看中,观主却要看徽竹自己是否愿意。
“弟子不知是否已忘恐要再见,才知自己心念。”
师尊爱护,徽竹自然不会说谎。他虽已是筑基修士,仍然没办法弄清自己的心。
观主再次叹息,“你且下山去,如何了解此事,为师再不过问。三月之内,你若回观,为师就向文家提亲,你若未归,联姻一事从此不必提起。”
徽竹低头无言,带着金猴儿默默下山去了。
山中不知年月,为了冲击筑基期,他一闭关就是三年。在他想来,舒媛多半已嫁为人妇,此行说是“问心”,不如说是徽竹想再见她一眼,就此斩断情丝。
以筑基期修士的脚程,青城到屏山,不过两日就至,徽竹却整整行了半月,不过一句话近乡情更怯。
这么点路,徽竹走得再慢,屏山还是到了。
还未到成家豆腐铺,徽竹就发现了成家门前的喧嚣。
身穿孝义,耳边戴了一朵小百花的舒媛,木然立在街上,任由几个人数落。
“你不仅克父克母,还没嫁人就守望门寡,现在连成寡妇也被你克死了,还有什么可争辩的,还不离开我成家地盘”
说起望门寡,舒媛无动于衷,说道成寡妇去世,舒媛嘴唇蠕动想要自辩,最终只有一句“我只想给老太太上一炷香”
一行清泪夺目而出,早春天气,舒媛身穿单薄孝衣,整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
看见她眼泪,徽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炸开,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什么修士不与凡人相恋,什么文家联姻,在他脑子里被炸得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他脑中唯一还知晓的,就是那人骂舒媛的话克父克母,望门寡,克死成寡妇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姑娘,现在已经真真切切,成为了孤立无援的女子。
徽竹觉得自己心脏被一只手拽住,令他呼吸不过气来。被众人围在中间数落的舒媛,浑浑噩噩中觉得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在看她。
她眼眶含泪,抬头望去,就瞧见了外貌无改的蓝衣道人。
两人不过相处过几日,然在舒媛命途多舛的一生中,在极困难的境地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实在不多,徽竹算一个,在此时他再次出现,舒媛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未婚夫死在战场上时,她咬牙没哭;成寡妇去世了,她强撑着要来为她披麻戴孝;面对成家亲戚的咒骂,她挺直了腰杆一言不发。
看见徽竹的这一刻,心中的委屈似洪水破堤,一起涌上来,舒媛的眼泪好似黄豆大小,一颗颗往下掉。
“小道路过之人,不知可否说句公道话”徽竹是筑基修士,虽然心情起伏,面上仍就一派安然。
加上他气度不凡,又是方外之人,一开口,正在骂舒媛的成家人也不得不暂时安静下来。
“道长有礼,这是我们的家事,道长不知前因,还是不要插手吧。”一成姓男子皱眉开口,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
徽竹只当他是空气,自顾自将自己三年前救治成寡妇的事情说了,又道“人寿有限,成家老太太实是年岁上去了,又和这位妇人有什么关系呢相克之事并无凭据,她现在是出嫁妇人,既守着望门寡,你们不让她归家就罢了,连为长辈上一炷香尽尽心意都不行,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所谓望门寡,就是男女定亲之后,女子还没过门,男方就因病或意外过世,女子就要居家不得再嫁,称作“望门寡”。舒媛投奔的成寡妇就是个节妇,成老太无儿无女,生前虽欲把成家老宅和豆腐铺留给舒媛,但这次疾病去世,并未来得及请族老公正。成家有几个破落户就抓住这点不放,成老太头七未过,他们就带着人将舒媛逼离了成家老宅。
明明是自己住了几年的地方,成寡妇死了,舒媛却连进门上一炷香都不行。
舒媛为人如何,几年下来四邻也看在眼中。成家在当地是大族,他们不欲惹事,现在徽竹站出来说了公道话,大家也不吝惜耗费口舌,说上那么几句。
在场的成家人脸色难看,终于同意舒媛进门上香。
“成姑母这门远亲,族中无人可做证明,成家祖产实在没有交付外人的道理,你进去上香可以,别想赖着不走。”
舒媛点头,她蒙成寡妇收留,上香只为两人之间的亲情,本就没图谋过成寡妇的祖产,成家人的条件在她看来并无不妥。
舒媛进门上香,在成家人的监视下,只收拾了自己衣物,成家的一针一线都没带走。提着个小包袱出门,成家门前围着的四邻未散,帮她说话的蓝衣道人却不见了踪影。
舒媛心中失落,然天色不早,她孤身一人,还要寻一个住所才行。
她摸了摸自己手臂,从舒家带出来的金饰,只剩她贴身佩戴的一个镯子了。几年间其余钱财具尽,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成家一个来占她房子的人是街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