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遗憾的(3 / 4)

为子民劳累奔波时,比和他在一块用心多了。

殷受看了好一会儿,见夕阳斜下,光线暗了下来,这才开口道,“天黑了,棠梨,我们回去罢。”

甘棠抬头见是殷受,揉了揉肩颈示意他进来,拿了一段三色锦给他看,见他面露惊讶,便伸了个懒腰笑问道,“怎么样,看看值不值钱。”

这时候是没有真正的锦的,是以甘棠手里这一块黑底红丝玄鸟栖枝图的锦布,虽是图样简单,却色彩艳丽,图案明亮复杂,和印花图案是完全不同的,甘棠上辈子再复杂的图纹都见过,织造出来就不怎么惊奇了,不过云裳她们几个兴奋不已,拿着五色云雷纹的锦帕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又纷纷要学复杂庞大的织锦机,想来锦这种东西,还是很让人喜爱的。

只织锦费时耗力,她不会大批量生产,这次织出来主要是为了明年寿宴可以震慑四方,以后也只做一些这时候流行的云雷纹、兽纹、其余还是把财力物力花在别的地方罢。

要衣衫华丽漂亮,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更能施展想象力,更容易操作的办法,那就是刺绣。

以现在的冶铁锻造水平,绣花针不是难事,丝织品出来以后,刺绣这个行当,也就跟着起来了。

一步步来罢,总之前景大好。

甘棠目光落在这八尺锦布上,美中不足的是她初初实验,织锦技术不怎么样,上头的玄鸟跟吃了三鹿奶粉似的,脑袋胖了好几圈,极其不协调,甘棠咳咳了一声,拍了拍身后的织锦机道,“这次是本君操作失误,总之这个机织机很牛,织造出来的锦布,殷受那些追逐华美的贵族世家们肯定喜欢。”

玄鸟长得和麻雀差不多,黑漆漆的,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美丑便不要计较了。

殷受自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大利,此锦一出,必定名满天下,看她眉目间都是淡然自如的笑意,心里喟叹了一声,开口问,“你这一生,有没有做过一件对棠地,对子民无用的事。”

成日忙这忙那儿,修水渠,通官道,管耕种,冶铁,还得管军马兵器,遇上冰雪天,或是哪里出了点旱灾涝灾,便没一晚能睡好觉,总要记挂着那些受灾的子民,每日还有数不清的政务要处理,让男子有田可种,女子有傍身之技,老人能吃饱穿暖,孩子能读书上学,空闲了还得编纂医书,教授子弟,为此废寝忘食殚精竭力,时时刻刻紧绷着心神无一日停歇,不累么

甘棠倒没想太多,思索半天,抬眼看着殷受,乐了一声道,“还没有么,和你谈恋爱就是头一桩。”不但没有用,还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但她乐在其中。

甘棠见殷受正看着她默然不语,绷不住自己乐出了声,坦然道,“但我甘之如饴。”

甘棠从来不说甜言蜜语,一旦开口说了,效果惊天动地,殷受哪里经得住她哄,握了握她的手以示惩戒便也罢了,只道,“你陪我在宫里逛一逛罢,消消食。”

甘棠唔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往外走,路上遇到好几个宫娥,看见殷受都慌了手脚,又忍不住远远偷看,粉面敷红,对她的情绪里分明掺杂了不少艳羡,大概是晨间两人在工坊里的事传开了,殷受深情好夫君的人设上又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在棠地姑娘们眼里,大概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子了。

殷受走得慢悠悠闲庭信步,想着那锦布上的胖玄鸟,开口道,“这卷布我拿回去裁一身衣衫,我收走了。”

甘棠乐道,“这个不大好,等你临走时,我让制裳坊给你制几身华服,你拿回去多穿一穿,另外制几套赠给商王。”殷受地位尊贵,且样貌身材好,回了大商邑,必定要引起一股风潮,对她来说是好事。

殷受停了脚步,斜斜看着妻子,似笑非笑道,“谢了,不过我和父王都不需要。”他是为储君,本该尚简,穿着千金锦招摇过市,带起一股奢靡之风,是嫌殷商王室落败腐烂得不够快了。

甘棠咂舌,又问道,“你既是看出来这东西有大利,何不现在就来跟我买,我便宜点卖给你。”

和他在一起好好走走路散散步行不行,非得要和他说政务。

殷受气笑了,“天黑后不处理政务,况且你这些纺车织机一旦露面,要藏也藏不住,我手底下好的匠人也不少,晚些时日自然能学会,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她手底下或多或少有不少他的人,不出一月,定能复造出来,况且他目的不在于此,他腾不出手来做这些,但可以帮她把这些华丽的丝织品销往西边的部落方国,他从中牟利便可。

那些戎人对丝织品的崇拜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走这条线,获利更丰。

这是明目张胆要盗用她的研究成果了,甘棠生意没做成,十分气闷,远远又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娥偷看这边,便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开口道,“你在外面少这么笑,招蜂引蝶给我惹麻烦。”

前面是个四方亭,旁边候着的宫娥添了茶,便行礼退下了,殷受搂着她在围栏边坐下来,乐得俊目生辉,“棠梨,我给你在这修一座观星台罢,你心情不好,或是有烦心事时,有个能找乐子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