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无人应答(1 / 3)

甘棠一夜好眠, 睡醒后连日来的疲乏去了一大半, 心情亦不错, 推了推殷受道, “起来了。”

殷受不大想起, 他这么挨着她一道睡, 折磨的还是自己, 又舍不得撒手,当真把一夜过成了一年, 天亮了也不想起, 若非还惦记着政务, 真要搂着她在这虚度光阴了。

外头有叩门声, 清越的少年声,要近来伺候更衣的。

甘棠看了殷受一眼, 果然见他脸色阴沉, 心中好笑,她身边原本便少有人伺候, 女奚做了女官之后也不做这些事了,甘源送的这几人素来都只负责打点院内院外的杂物事宜, 这时候要上前来近身伺候,来的便有些刻意了。

“进来。”

甘棠应了一声,自己穿好衣衫下了床榻, 待人进来,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人虽然送进宫来有些时日了, 但甘棠常常不在宫中,便是在,也是公务繁忙,还当真没认清楚谁是谁的,只大概看过平七给的资料。

没有甘棠的命令,少年不敢上前,只将装着热水的水盆搁在了架子上,听甘棠问,忙收了失落的目光,回禀道,“臣下名衍月。”

衍月,是那个三服之内的宗亲孩子,按辈分算该叫她姑姑,虽说无血缘关系,也没什么关碍伦常,但甘棠实在吃不下

甘棠也没要他伺候,自己就着水洗了脸,净了口,这才指指床榻上的殷受道,“起来罢,伺候他穿衣洗漱。”

殷受见甘棠连这男子的名字都不知晓,心里气顺了一些,待收拾好,便吩咐道,“以后都不必进来伺候了。”甘棠无意,但殷受却未曾漏看少年人眼中的敬慕和情意,这些人留在甘棠身边,他回大商邑也回得不放心。

衍月错愣,也不回殷受的话,只咬咬唇看向甘棠,问道,“圣女看不上衍月么”

非但衍月,便是殷受,也目光不错地盯着甘棠,甘棠喜好古怪,这干净纯良的少年本就是照着她的喜好驯养的,又加之无利益牵扯,甘棠哪怕只有一分喜欢,也就够了。

落在身上的目光能将人烧出个洞来,大概她说喜欢的话,殷受能扑过来砍死衍月,再砍死她,甘棠看了眼殷受,淡声道,“论身形样貌,才学天赋,地位功勋,这世上有几人能比得过殷子受,你不必介怀。”

这少年心底对她的爱慕不深不浅,说深深不到能专心爱她,说浅亦没浅到能一心为甘家谋利,两者皆有之,在她这却是最难办的。

衍月脸一白,看了殷受一眼,便飞快地挪开了目光,定定神回道,“衍月与东流他们一样,只是想侍奉圣女,并不敢与储君争锋,储君毕竟是大殷的储君,不能常伴圣女身侧,圣女就留下小臣罢。”

甘源这是铁了心要子嗣,殷受目光暗沉,只觉没有哪一处权贵之家是太平的,他背后时刻有个得宠且一心想让其生母进宗庙祭祀的微子启,棠地刚刚走上正程,庭堂上这些权势倾轧便开始了,甘源半生浸在权利斗争里,如今已是安国侯,位列三公之一,本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谋算其它,只怕甘棠心里不好受。

甘棠不怕被人算计,怕的是亲近之人的算计,当年他做了这样的事,甘棠尚且气极怒极,何况是甘源,殷受想着这些事,心中烦闷,连甘棠在情敌面前夸赞他,也没心思高兴了。

殷受心底不高兴,甘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撵人,只得自己开口道,“留下你也无妨,只我吃了美味珍馐,清粥小菜难以下咽,你们留下亦没什么用处,徒增烦恼罢了。”

甘棠说得不急不缓,言语却不留半点情面,衍月当即惨白了脸,勉勉强强应了声是,候在了一边。

甘棠见衍月如立针毡恨不得转身就跑的模样,摆摆手道,“下去罢。”

早起处理了这么一件事,也不算浪费时间,没多久女奚便送了一批奏本来,是这半月积攒下来的,虽说不是什么急务,累积这些时日也不少,得花不少时间。

甘棠要去书房,见殷受在后头跟着,便开口道,“我政务繁忙,你自便。”

殷受想嘱咐她注意些别上甘源的套,又知她心里明镜一样,便不在这件事上多言,只开口道,“我回去了,你万事小心,注意休息,我两月后再来看你。”

甘棠摇头,“两月后冰雪融化,开春放晴,我得前去祭水视察,开修水渠,再加上春祭农桑耕种,不定在哪里,你来了不定能见到我。”

殷受嗯了一声,“那我三四月的时候再来。”

三四月她就更忙了,四月春蚕,她要在这一块上下功夫,四月就要开始,只会比现在更忙,“三四月大概我也不知在哪”

甘棠是实话实说,殷受听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匆匆来去不得伴在身侧他便已经十分郁卒了,偏生她推三阻四,连见一见她都不行了,殷受只想把人扛起来掠回大商邑算了,压着怒气道,“是我来寻你,不是让你去寻我,你自做你的事去,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信不信现在我就把你掠回大商邑去。”

甘棠本是想说想掠也要你有命走出这宫门,回头见他脸色阴沉外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