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方产羊,多用来祭祀和肉食,她是想要羊毛,拿来做纺织品。
甘棠想着以后和羊方难免有合作来往的时候,先前的事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便看着羊羚坦然道,“我先前欣赏馥虞的乐技,想将馥虞纳入府中收为己用,后头知晓你们婚约依然有效,就作罢了,被你们忠贞不渝感动,修书一封,令你们两族的族长同意了你们的婚事,不曾想今日你们一道来了,当真是缘分。”想合作,便不能结仇,这些事便非得要说清楚不可,好在她当时没做下蠢事,帮他们的这把,算是利人利己了。
“原来是圣女帮的忙。”羊羚即吃惊又欣喜,忙恭恭敬敬行了一次大礼,目光中带着些敬意和感激,“当年父王只说有神明的旨意降临,贵人相助,原来是圣女”
“羊羚谢过圣女”
馥虞也一并上前拜谢,“馥虞谢过圣女。”
甘棠点头,温声道,“举手之劳,利人利己。”
羊羚大大松了口气,看见旁边的殷受,又摇摇头道,“大王子一说我就不信,不是我对馥虞不自信,实在是三王子人中龙凤,样貌如天人,且能力非凡,圣女有三王子相伴,哪里能看得上馥虞,再者当真看上,又如何会帮我们,两人顶般配的一对,大王子是胡说八道了”
殷受听得看了看旁边的甘棠,见她不为所动,就觉得她实在眼瘸得厉害,摸了摸袖间的陶埙,见敬酒敬得差不多,与甘阳甘源说了一声,便拉着甘棠要回去歇息了。
甘源老辣,甘阳沉稳,在外头两人该演的还得演,对着殷受场面上还过得去。
甘玉就不一样了,见甘棠眼下有了青痕,狠狠瞪了殷受一眼,目带警告。
殷受不以为意,与甘棠一道回了房,见甘棠回来便把工事图拿出来要处理政务,强行给她收了,“累了一整夜,你先歇息歇息。”
甘棠打了个哈切,朝殷受摆摆手道,“今晚我们去东屋住,你睡床榻,我睡窗边的小榻便成。”那里屋子大,进深大概一二十步,离殷受远些,她才能有个好眠。
殷受没应,只让她坐好了,“棠梨,你坐好,我吹埙乐给你听。”
甘棠见他当真摸出个陶埙来,乐道,“你还真学了,引我上勾啊”
殷受放在唇边试了试,含笑道,“言出如山,我学了两月,请棠梨品鉴。”
她要喜欢上他,除非天崩地裂。
甘棠好笑道,“那你吹,不过我眼下不比当年,意志力坚定,你恐怕要白费力气。”
殷受也不跟她废话,垂了眼睑当真专注地吹了起来。
和当年馥虞吹的一样的曲子,梨花落。
甘棠倒也静静听起来。
他的长相很犯规,五官俊挺得天独厚,身形挺拔如松,手指修长好看,拿着埙认真专注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副绝品的画。
甘棠和他相识多年,还是常常为他这一幅皮相走神,只不知他寻常是怎么练习的,原本悠扬婉转、清新动人的梨花落,硬是给他吹了一股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萧条广袤,待到音高处,又如铁骑绕城侄旌旗猎动,完全是另外一番风味了。
甘棠思绪被带远了,不知曲音何时回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殷受见甘棠走神,心中有些欢喜,也不扰她,在旁边看着她等她回神,只唇角的弧度越来越高,心说她要这么看上他,也不错,至少以后再不会记得什么馥虞了,他往后得了空,便常常给她吹乐听。
甘棠好半响回过神,见殷受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回想起方才的曲音,心里咂舌不已。
陶埙分明是她送的那只,他沿途还得领兵征战,两个月的时间学成这样,实在是很让人吃惊了,天才学什么都快,羡煞人也。
殷受凑上前,仔细看着甘棠的神色,问道,“怎样,棠梨,你现在对我,有欢喜了么”
他俊目里都是期待,看起来就傻的很。
甘棠心里想乐,本是想摇头,想了想便眨了眨眼含羞带怯地看了看殷受,见他眼里果然有狂喜之色,绷不住笑出了声,“殷受啊殷受,刚跟你说了是白费力气,你不信,这种事你还当真,你真是笑死我了。”
甘棠笑得见牙不见眼,殷受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掐了掐眉心,目光在卧房里转了一圈,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两坛酒来。
殷受将酒坛子摆在案几上,看住甘棠道,“我不信我还不如馥虞,你说你饮酒了才会犯病,你既是斩钉截铁的觉得不会看上我,就先喝了酒再让我试,否则棠梨你便是心里发虚,怕当真恋上我,怕抵不住我的诱惑。”
激将法没用。
甘棠摇摇头,“唉,阿受你闹什么,我们不都是夫妻了,折腾这些干什么。”他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这怎么能一样,他也想让她亲近他。
殷受倒了酒,推到了甘棠面前,唔了一声道,“放心,棠梨,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你若当真犯了病,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喜欢,所以我对先祖神明发誓,就算棠梨你勾引我,我也言辞拒绝以礼待